上官玉辰感到手底的抵制,微微一怔,下意識地便認為她是在賭氣。
風寧個性,善良純澈又情義分明,她這般跪在自己面前,不能說沒有自己逼的成分,他眉眼間多了一絲清淡的笑意,語氣越發柔和:「別倔了,辰哥沒說不相信你。」
公儀無影頓時更覺無語,你不理解風寧的苦心也就罷了,怎麼一點王爺的覺悟都沒有?前一會還要對手下軍法嚴懲,這一會坐了實罪的風寧卻要被安慰著扶著起身……
宸王,你這戰神王爺是怎麼服眾的?
她氣呼呼地鼓著腮,原已霧水瀰漫的大眼睛裡加深委屈地看著他,心裡怒語:「辰哥若相信,風寧怎麼會跪在這裡?辰哥若相信,這嚴肅的事情怎麼會作秀似的處理?辰哥你就是沒說你相信。」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葉飛尚雨二人的危厄基本已去,公儀無影的腦子放空一大半,剩下的事情辰哥怎麼安排處理,迷迷糊糊中,上位者的大道理在心裡搗騰幾下原也是無可厚非的,可她有個毛病,情緒過重的時候,藏不住心事的她壓抑著的心聲會不由自主地吐出唇來,心裡的憤懣好像還沒有吐完,四面異常的抽氣聲讓她整個人一激靈,然後見上官玉辰似笑非笑,冷而不僵,一臉探究地盯著自己,那神情便像在說「難不成你這嚴肅認真的舉動以及這憤怒委屈的小樣,竟是在責怪本王沒有將你律法嚴明地秉公處理?」,她有一時間回不過神……
這是個什麼情況?……難道自己把這句話說出聲來了麼?
上官玉辰微揚了唇角,一下一下輕輕拂去她肩上的衣褶。
兩個人仿佛是凝在飛花飄零的夜風中的雕塑,而公儀無影半點不敢動,生怕驚走他這一片刻卻像渴望良久的願望。
上官子然的心像被猛地揪痛了一下,昨夜,小風說她要讓風寧不存在於柳藍,又消失在天宸,她要讓風寧帶走所有的非議。十四親自發落風寧,流言自會不攻自破,而今日這一幕……
小風以柳藍將領的身份自歸天宸,竟跪在十四面前,此舉堅定風寧消失在天宸之心,而屈服敵首的現實更於柳藍不容。而此刻,小風言辭之間的理所當然,難道不正是在詮釋著水到渠成的一幕?
昨夜的意外是小風你的安排麼?為葉飛尚雨二人的性命,你尚且不惜身份地落下雙膝,小七是你我二人的兄弟朋友,假若他真有不測,本王是該怪你另行暗策,還是憐你魯莽失措?
這般一想,他對平七忍的安危擔憂更甚,對忽一刀將面對雲安全面搜查更心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