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玉辰只輕輕看她一眼,強忍著的疼惜便似不受控制地泛濫開來,道:「我知道你在生什麼氣,總得聽聽解釋。」
公儀無影心下一怔,淡淡瞥他一眼,卻依然嘲道:「宸王做事不是沒有解釋的麼?對個人犯倒還開葷了?」
上官玉辰眉心跳了跳,半勾的唇角透了一絲刻意的輕鬆,他不自在地輕咳一聲,似笑非笑道:「本王當然知道風寧你一向磊落光明,覺悟奇高,可本王亦步亦趨的理由,實在是你對著雲安大牢反向而行……」
他話語頓住,那表情卻似在繼續說「確實有逃逸的傾向。」
一陣風吹過,公儀無影瞬間凌亂,原來辰哥是要解釋跟著的理由。
臉龐掠過一絲紅暈,她默默收回鄙夷的目光,可語氣依然冷硬:「走這麼遠才說錯,是故意的麼?」
上官玉辰苦笑一聲,眸光落在她清寒的小臉上,音質微緩:「風寧你待在本王身邊,被人誤會成身份卑賤甚至是被斷袖的對象尚且滿不在乎,卻因被誤讀脫離了公儀無影就如此動氣?皆是被誤解,區別要這般大?」
他眉眼低垂,似壓抑千般情緒。
公儀無影心頭滯澀,如今風寧可是渾身帶著戰王的刺,稍不注意問題便會刺傷辰哥,可這刺分明連著倒鉤,倒鉤掛著自己每一根血管,扎傷辰哥的同時,自己也會鑽心的疼。
內疚仿佛稍觸即發,滿腔的惱怒緩緩變軟,隱在眼底的委屈似發酵出來,她吐出唇的話語婉轉甚至如同哀噎:「風寧只是一介小廝時,身份雖卑賤,但面對各色眼光時尚能坦然自若,那時候,身份卑賤又怎樣?那驕傲隨身總會攜帶一些。可是如今,風寧有了一個可以驕傲炫耀的身份,面對的哪怕是誠摯友好的目光,反倒會感到抬不起頭來,身份高了又如何?那卑劣的感覺總像揮之不去了。這種感覺,風寧實在不喜歡。」
眼裡翻滾的疼惜,唇內幾不可聞的嘆息,還未及溢出他表情之外,就已消逝在寒風凜冽的夜色中,上官玉辰的聲音依然淡緩:「分明一腔忠義,卻被人誤解成背主叛國,只今日一時,你便覺得此般難受。可辰哥風雲沙場,分明傲骨錚錚,卻被一眾鐵血屬下誤認為是弄情喪志,斷袖成癖,雖說清者自清,可辰哥的懊惱又能向誰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