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晉月唇角微微上揚,即時露出一絲微笑,可他雖然像是笑著,眼中閃過的卻唯有一抹淒楚,更有絕望一般的苦澀。
「晉哥為什麼不說話?」公儀無影迷迷離離地說,腦海里一幅幅深刻的畫面越來越快的消失在空氣里,再想捉住已一無所蹤。
鋪天蓋地的困意席捲而至,大腦越來越不聽使喚,混沌中,她下意識地道:「晉哥,我怕是已經中毒了,可有法子控制凝血情魂?我不想,我不想……」
巫晉月方寸大亂,艱澀而語:「影兒難道不知道,凝血情魂根本沒有解藥?」
公儀無影一臉憂急,似在大雨漂泊之下倒在他懷裡,道:「是晉哥嗎?我看不見了。」
然後見他被鞭笞得鮮血淋漓,內疚地站在她面前。
公儀無影努力地想要抓住那畫面的一絲一角,可很快便煙消雲散。
眼見他不知所措、傷心欲絕的離開,她抓住他的衣袖,仿佛要拽住即將消失的畫面一樣,好像努力判斷了很久很久,迴光返照的神情道:「不要消失,晉哥,不要消失……如果在天啟陣戰約之後,你可以還好好地活著,無影便原諒你,一定原諒你……」
「唯一活著的可能是將功補過,致力上官家與月烏族的和平相處,讓月烏族不再仇恨上官家,而上官家原諒月烏族犯下的錯誤……」巫晉月扭過頭,看著她昏昏欲睡的模樣,眼中的悲痛與空寂化作強烈的不舍,他跪下身軀,捧住她的臉,聲音里痛悔至極:「你可知道?此時此刻,我還在利用你阻止族上退兵。你覺得……可以嗎?」
………………
天空晦暗不明,棗紅背上的白色影子像灰暗中划過天際,朝向雲安大牢方向的一道閃電。
陳慶鋒的回話繞在耳邊,最後一夜不用再等是什麼意思?風寧再也不想讓辰哥失望,這又是什麼意思?我不是如願了嗎?難道我又要失望?為什麼會這麼說?
那牢中無聲的淚水,怎麼回事?
那戰王信令如一塊招晃布在他眼前晃動,戰王讓她自決的東西,是他讓她看到的,而八哥早就說過,將風寧剝離公儀世家,怕她離開之時,便是求死。
偏偏天啟陣的機密,風寧外泄,自己又讓陳慶鋒傳與易宇知道……
四面的建築、枯禿的樹枝迅速倒退,馬蹄如風一般踢踏起滿地塵土,不好的預感像一片巨大的陰影籠罩著上官玉辰全身,讓他害怕到無以復加。
日出之前會離開大牢嗎?他心裡遽然抽緊,狠夾馬腹,再一次加快馬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