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燕無爭卻是在想自己的事情,回東宮更衣時,月兒提醒過,某人擅於渲染每一個細節……
他在腦子裡搜索從雲安一路過來,還有哪些經過會讓某人作法可能,一定要在父皇面前如實稟告,而自己曾起的那個玩笑心思卻不能在父皇面前透出一絲一點,否則輕而易舉勾起父皇的心傷。
抬首,卻見父皇修長的手指在書案上緩緩移動,然後猝不及防從案底抽出一柄薄薄的鐵尺。
燕無爭心下一緊,眼神微微迷茫看著前方。
早知這個道具已經在這御書房裡安置了幾個月,心裡有感覺,卻從未親身體驗過。
下一瞬,那鐵尺已指在了面前。
這是……
「跪下!」
隨著簡短的兩個字落下,燕無爭心不由得咚咚亂跳,可身體卻莫名僵硬起來。
不能跪,跪了不就是承認我想什麼了?我沒想,憑什麼跪?
他眉間無形中竟帶了一股堅韌和氣魄,開口:「兒臣還有事沒有稟完,等稟完了,父皇想怎麼罰就怎麼罰好了……在引起騷亂的酒樓里,兒臣還與隨行而來的天宸晉王打了一架。」
「你……」燕龍逸握著鐵尺的手微微顫抖,「還有什麼?接著說。」
「是兒臣先動的手……」
「啪」的一聲,話音被背脊上重重的一抽生生震斷。
「鬧市里公然對天宸遠道而來的貴客動手,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份?知不知道什麼叫體統?虧你還敢說得理直氣壯。」
「是那姓巫的……晉王自己想著方討的。」背上密密麻麻火灼一般的感覺,燕無爭咬牙,索性一副死豬已經不怕開水燙的樣,吃暗虧不如明著虧,省得讓姐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