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玉辰冷冷看著燕無爭。
燕無爭視若無睹,絲毫不覺得這道冷冷的視線會影響他接下來的發揮,心裡暗道:我影響不了你,可如果是我皇姐,你還能不能這麼冷靜?據以往經驗,只要是我姐說的,無中生有都會讓你硬生生啞口無言。
燕無爭一面維持著自己的清恣雅態。一面在腦海里搜腸刮肚。
上官玉辰越冷越靜。
燕無爭低咳一聲,「我姐說……」
上官玉辰只在看戲,看燕無爭到底想要幹什麼,只這三個字一開口,他內心裡立刻「嘖嘖」不已,又來了,昔日大牢里,我姐說……還不夠幼稚?
他如冰的眸子微微眯起。
燕無爭心裡一突,忽然便覺這三個字不太恰當,皺了皺眉,看著面前的人,就地發揮:「姐夫眉眼如畫,身姿秀雅,白衣飄逸如天邊的雲……」
上官玉辰嘴角直抽,居然是眉飛色舞地拍馬屁。
「雪白的戰馬之上,一身雪白,令人一見,驚艷異常,如此天神一般的人物……」燕無爭話鋒忽然一轉,語氣頓沉:「戰王數年心血才凝結成如今的墨州天啟陣,竟是為宸王搭了一個耀眼無比的戲台子。」
上官玉辰眸光突地凌厲,「說夠了沒有?」
像有什麼重新挑開了他的痛處,上官玉辰臉色沉冷,怒聲道:「你親臨過真槍實箭的戲台子?演過血流成河的獨角戲?墨州天啟陣是影兒的心血,你再敢往前說一句,不怪本王翻臉無情。」
燕無爭驀地驚醒,真是沒想到……
他扯了扯嘴角,硬是扯開一抹笑意:「這才是姐夫你應有的本色,無爭在天啟陣等著姐夫的翻臉無情。」只有翻臉無情,方才能真真正正地交手。
「用不著往前說了。」他不忘拿了地勢圖,起身便欲離開。
墨州天啟陣中,你代的是我戰王皇姐,皇姐此回柳藍,不該改變的事就應維持原狀。
「墨州天啟陣,本王不想勝,卻也不能敗。」上官玉辰盯著他,「同是公儀世家的後人,你連一個匆匆而布的陣法的核心都未接近,此且不算,更落入偏離陣法的深峽之中,虛驚連連,你如此成績,本王若敗給你,墨州天啟陣才是真正成為了戲台子。」
燕無爭一臉尷尬,伸手揉了揉鼻子,心說:不是各有各的心思麼?嘴裡卻不咸不淡地吐一句:「若非晉王,哪來這許多事?」
「若非此人,說不定你……」還困在深峽里出不來。
上官玉辰微微一頓,目光不經意地朝門外瞥了一下,語氣突然溫和:「說不定就不會發生那一幕了。」
姐夫已經明示不能敗,自能與他真正一戰,燕無爭正沉醉在如願以償的喜悅里,對某人的數落基本上是個「隨你怎麼說,洗耳恭聽」的姿態,這語氣意外,能讓姐夫自亮底牌又心平氣和,他忍不住得意,那意思怎麼故意怎麼來:「天啟陣原本就聞名天下,變幻莫測,又經我姐多年雕琢重塑,更加靈活刁鑽,那裡頭是真槍實箭,危險重重,他日如果姐夫沒有翻臉無情,就必須對我手下留情,那時候,姐夫一面作戰,一面還要做對手的守護神。」
看著上官玉辰眼底眸光越來越古怪神奇,燕無爭越發眉飛色舞,唇角不自覺咧開:「你看,我皇姐虛驚一場,姐夫你就不好過,他日若是我在陣中有個什麼損傷,姐夫你還要不要活?這種作戰方式,姐夫你看爽不爽?」
上官玉辰瞥他一眼,緩緩一笑,「如果這話被你姐姐聽到,你覺得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