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可還記得當年雷必力接受命令外出遇難之事?他是辰哥的隨身影衛,辰哥昏睡,當時唯一能調動他的便只有八哥手裡的四獸令,八哥難道就一點都不曾懷疑,保管於八哥手中的四獸令是在八哥毫無意識的情況下被使用?」
雖是閒聊,可一扯卻到了六年前。
上官子然思維正愁跟不上公儀無影的節奏,抬眼,卻見才跨進院子的玄色身影身子像突然間滯了一滯。
這毫不起眼的一個反應,公儀無影因背對著並沒有看到,卻讓上官子然驀地想到了易宇落下「晉王來了」四個字後迅速離開的身影。
後面這句話分明是算好時機,讓某人恰好聽到的,而當年……
上官子然彎了彎亮亮的眼睛,語氣實誠:「當年尚不明所以,這麼多年過去了,更加是摸不著頭緒,也許也許吧。」
不消一會,巫晉月已走到他們身邊,很奇怪卻是安靜地從他們身前直接走了過去。
樹下正對面的花壇邊,他俯下身,伸出手,指間落在一株如蝶歇滿,五彩斑斕的花枝上。
公儀無影低頭看了看,心下一動。
那是一株五色珠芷,卻因土壤和環境關係,只見花開,未見珠芷。
曾經,月烏聖地憶冥谷里,失去光明……
它卻見證了某人對月烏的真摯,見證了辰哥對影兒的深情。
她眸光里有了一絲淡淡的,溫暖卻意味不明的光。
他手指修長,指尖瑩且直,真正惹人生怒的,是輕易勾起人的情緒,連這手指都這般淡定。
他將花枝折了下來,轉過身,朝著公儀無影輕聲道:「這裡終究不是它的生長之地。」
公儀無影唇邊的笑意慢慢隱去,神色間多了絲難以捉摸的東西,看向他的眸光卻有了一絲逼視,「如果這五色珠芷能遍地開花結果,又如何體現它的珍貴?」
巫晉月呆了呆,隨即嘆了口氣,只感覺到對面的視線微微的深了些,下一刻,聽她說:「你是風寧的晉哥,是戰王府的貴客,你是不是可以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想知道的東西?」
巫晉月緩緩抬頭,當眸光相接,便似有一種巨大的力量讓他再難以逃避,那銳利的目光掩蓋不住溫暖,那凌厲的逼視掩藏不了擔心。
——她怎麼會與八王爺談起雷必力的死?
他好像一時間難以反應,陡然間像寒氣滲到心底,曾經那憤怒至極的「但願無影從未認識你。」在她笑意漸漸隱去的時候,像驀然變成了:「但願無影從未記起你。」
冷汗從額角冒出,正當他難以運功收攝心神時,好像聽到八王爺說:「這五色珠芷還結果麼?」
公儀無影垂頭看落在地上的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