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玉辰笑得極是好看,「君子一言……」
燕無爭牙咬得蹦蹦響,「駟馬難追。」
墨色的發垂至襟前,襯得那白色的衣襟灼人眼睛,上官玉辰微一用力,摘下裡衣襟口處的一顆玉扣,「只說沒帶銀兩,沒說連一頓飯錢也對付不了。」
「……」
燕無爭看了看那花孔雀似的外套,無語至極,本宮的行頭被人里外換了個乾淨。
清風樓的夥計走過來,步履微微急促,就停在他的身邊,恭恭敬敬地道:「兩位爺可還有什麼需要?有人已經替兩位爺買單了。」
燕無爭僵立在桌子面前,鬱火一點一點地往肚子裡吞,不早不晚,本宮剛剛跳進坑裡。
他的語氣又僵又冷:「哪個有錢的?」
那小二指了指另外一張桌子,「看見沒有?那位爺與夫人小別勝新婚,欣喜之至,便將今日清風樓在座所有的單全包了。」
上官玉辰順著小二的手指看了看那張桌子,哪裡見到一個夫人?全是一桌糙漢子。
小別勝新婚,欣喜之至,他一遍又一遍默念這句話,這清風樓是哪個主子的?影兒的表達還不夠露骨麼?她表面警告,內里卻是掩藏不住的擔心,她不是盼著我趕快回去?
上官玉辰心裡一陣一陣的柔軟,一時間歸心似箭,難以描述。
那桌糙漢子的形象與小二的話在腦海里一遍又一遍地翻騰,燕無爭看著表情突然豐富的自家姐夫,心裡暗誹,姐夫莫非是認為這是我姐有什麼含義?
想一想這些年孤高冷傲、漠然嚴肅的戰王形象,他突然一個激靈。
在清風樓里,這種肉麻彆扭的手法,戰王皇姐是絕對做不出來的,何況我倆現在還是逃逸。
而這激靈靈的一顫讓燕無爭突然有了一絲奇怪的念頭。
這清風樓……從頭至尾會不會都不是我姐,而是巫晉月?
姐姐才有信派巫晉月來雲安,此人再有本事,卻斷然不敢對我姐夫有所冒犯,要讓姐夫儘快去見我姐,能做的恐怕只有旁敲側擊。
誰能如此心計?在雲安。
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而姐夫此刻的心態正好……
姐夫你這種心情,見到我姐橫眉冷對的時候定然精彩。
某人自然是沒有責任的,畢竟都是自個臆想的。燕無爭暗暗哼笑,坑本宮?自古狠人自有狠人治,姐夫你儘管挖,深深地挖,狠狠地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