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無爭先入為主,害人不淺。
公儀無影低哼一聲,清清淡淡地轉身,衣袖間翻卷著令人窒息的壓抑。
像鋒利的爪猛地一抓,刨出上官玉辰的痛,也刨出了他此刻壓在心底最深處的話:「那地方再精彩,也超不出天戴其蒼,地履其黃,那陣法再幻奧,也越不過縱有千古,橫有八荒。辰哥唯一在乎的,是那張自信自傲的笑顏,與我執手到地老天荒。」
那語氣急切,利落得讓人察覺不到一絲酸文味,而在公儀無影耳里更如春陽,如溫泉,溫暖醇厚,雄渾悠長。
她怔了怔,輕輕道:「辰哥什麼心思,不說影兒也知。」
她微微側首看他,語氣毫無波瀾:「城岐山陣口,恰似當年的無垠生死陣,只不過,都是一念之心,一者是同出生門,一者卻是共赴死路。」
上官玉辰猛地一滯。
銀面戰王威懾三軍,而鐵血冷酷、殺伐果決從來不是傳說,城岐山的布置可見一斑。
她一直在等著與我再戰天啟陣,甚至不惜以玉石俱焚,同歸於盡的後果來決斷再生一念之情。
當年……同生……共死……
上官玉辰心痛難忍,千丈崖、生死陣……幸而再也沒有那個不幸。
他抬眸,卻見那微微側身的人影唇邊綻放一抹幽曇般的微笑,她說:「辰哥無心,結卻裂開,這解結之人原是無爭……影兒會讓辰哥如意。」
「柳藍之行,辰哥的願望早已不似當初。」他走到她的身邊,攬過她的肩,光彩在眼底匯聚,「影兒你的心意才是我的所願。」
「此次回國,無影終於體會到百年前公儀世家舉世皆知的退隱之心……」公儀無影淡笑,「這麼多年來,無影雖早襲戰王之爵,但柳藍君民卻一直將無影視為柳藍的儲君,偏偏無爭又生性隨散,更因身世和經歷讓戰王的輝煌直接掩蓋了他的優秀。墨州天啟陣的比試原就是為了讓他綻放光芒,他戴著戰王的銀戒進陣,與你同出天啟陣,能力有目共睹,可父皇聖意……無論下一代戰王如何落定或許都不會盡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