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風吹過來,巫晉月微微舒一口氣,下一瞬,他凝了眼神,那清涼像極地山脈上流過的山泉,哪裡還帶了一絲認命?
「殿下的迷糊症關我甚事?」他身子僵了一下,衣袖微垂。
燕無爭卻順勢抓住那袖口,一隻手不由分說地在那袖口上捏動,視線在他腰間掃尋,道:「你以為我沒察覺到?千方百計訛走我的信物就是為了先一步見我母后……還給本宮。」
「你那東西我不稀罕,但如果你還耽擱下去就什麼都晚了。」巫晉月語氣微淡。
晚你個頭,剛才嚇得我不輕,此刻還想重來?燕無爭心裡想,要是皇姐延用我母妃的方子存在險情,首先母后就不會答應……那可是鳳華宮。
拽在手中的袖子被猛地一抽,燕無爭下意識地抬頭,面前之人好像看到了什麼望著他一陣沉默,他想也不想,趕緊閉上眼睛,思緒飛快旋轉。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可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幹啥。就算皇姐醫術了得,意圖在母后面前隱瞞身體上的險情,可有你的先一步動作,想瞞也瞞不了。
卻聽身邊的聲音陰寒:「當年你母后拗不過你母妃的請求,如時更抗不了你皇姐,寧谷主上的命令。能讓你皇姐化險為夷的,只有族上一人。」
燕無爭這才睜開眼睛,應道:「適才過去的都是羽林軍,守護皇宮的精銳,姐夫想以一人之力闖進鳳華宮,難,短時間更是異想天開。」
見面前之人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眼裡的深意越來越濃,他遂攏了攏眉,道:「你這麼淡定地站在這,不會是以為本宮能去幹什麼吧?戰王令出如山,除非我父皇能親到現場,或有轉機。」你是適才沒見,本宮和姐夫兩個大活人站在路當中被視若無睹地繞道而奔,指望我……終見你算錯了一回。
「那就將你父皇驚動到現場。」
「戰王行事,若有特殊自會派人稟告聖上,而此時皇姐才下令封鎖鳳華宮,父皇馬上就被驚到了現場,這不是公開與戰王過不去?哪個有此狗膽?」
「本尊怕死,尚不惜冒著生命危險來告知族上真相,太子爺你……」巫晉月唇角微微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默默地看著他,讓後面的話大可不必口述出來。
「你還不如邀本宮一道去助姐夫一臂之力,反正這群羽林軍意在阻止,大抵不會嚴重傷害你我他。」原來這狗膽落到了本宮身上,燕無爭唇角一抽,「你知道真相,可本宮卻一無所知,你讓我怎麼去稟告父皇?還要驚到現場。你知不知道?我父皇正在早朝……我就不該阻止我姐夫掐死你。」
「憑我們三人之力打倒這上千的精銳,闖進鳳華宮也沒用了。行針過穴,焉能糊弄你皇姐?你母后醫術再精湛也拖延不到那個時候。」巫晉月斂盡笑意,顯出鄭重,「只有今日你做好了,你父皇才會真正欣慰你的成長。」
這句話像一隻來自空靈處的箭羽,那般力量緊緊插射到燕無爭心靈深處。
通往前朝的道路似乎不遠,仿佛見莊嚴就在眼前,父皇欣慰滿意的笑臉像從遙遠的地方落到他面前,如夢如幻一般。
「我不明緣由,怎麼將父皇驚到現場?難道我能在早朝上瞎說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