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雲蕭偷望一眼極力克制怒火的王叔,皺著眉,低聲道:「此次武試確有內情,可雲蕭是有苦衷的。」
這句話無疑是承認了此次武試有讓宸王極其不滿的地方,一時間,人人皆成驚弓之鳥,相比之下,越桑便自若了許多,她道:「民女能有什麼來頭?不就是身份低微了些?這個居首的位置,我還不稀罕。」
「恐怕還由不得你不稀罕。」上官玉辰雙眸緩緩朝她看過去,那眸光便如沉積千年的寒冰,「本王看他們兩個,沒一個認同你說的話,從頭至尾就是你在擾亂行刑。」
越桑垂眸沉吟一會,然後抬首道:「王爺停止行刑,應該是因為王妃娘娘那聲住手吧。」
王妃就王妃,什么娘娘?公儀無影不得不承認,她暫時真沒法接受這麼個稱呼安在自己身上,原還打算冷眼旁觀一會,此刻這騰騰的不適感覺一上來,她驀地唇一抬:「少提本王……妃,本王妃叫住手只不過是怕嚇著孩子,莫要自作多情。」
越桑一怔,「王妃娘娘不是最能理解嗎?」
公儀無影:「……」
上官玉辰眼底的千年寒冰無形中融了幾分,「說——清楚。」
越桑道:「這情埋得越深,爆發得也就越厲害,為了心中所愛,超常發揮為何不可能?可在此之前,越桑畢竟是一身男子打扮,好好的男兒打死也不會當眾承認自己有斷袖之癖,尤其是生性驕傲,又自重身份的。」
上官玉辰、公儀無影:「……」
韓江、嚴俊臉色變幻,直到最難看。
校場其他人垂著眼睛,耳朵卻豎得極高。
越桑又道:「王爺和王妃的故事,難道還不足以體會透徹?」
公儀無影心底微起一絲波瀾,疑慮隨之而生。
這越桑小小年紀,卻對我與辰哥當年的事情都好像知道很多似的,聽她的口吻,甚至肯定本王妃便是已故的風寧,知道此事的人並不多,而魔醫谷都是些隱世之人……是從宸王府透出來的,還是蕭兒告訴她的?若是後者,蕭兒與她已經是無話不談了。
卻聽越桑繼續:「再者,他們有兩個人,誰又敢肯定他們心中之人情歸何處?他們能隱忍著直到最關鍵的時候才出手,可見是藏得極深,而且是臉皮極薄的。」
大抵是眾人聽得太入神了,越桑突然話鋒一轉:「王爺不追究陣中搗亂的,卻一直放不過這為破陣立下汗馬功勞的。如果王爺認為我不配武試之首,或者認為那搗亂的才是王爺屬意的,越桑退出便是,原本我也只是想藉此武試拜見王爺和王妃……還有小郡主。」
當這句話吐出來時,上官玉辰和公儀無影同時意識到一個問題。
他們來此並沒有知會任何人,而到場之時,入圍者早已進陣,他們所坐的位置亦並非主席,這個自稱草民的女子是如何一眼認出他們的?
這般折騰,只是來拜見本王和王妃……還有小郡主。
上官玉辰越想,疑團卻越大。
當時越桑背對此處,從本王手中射出的東西,以越桑之能斷不會發現來自哪個方位,如何察知射向她膝後的東西便是來自於本王?——她能一眼肯定那是天兒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