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塊質地白潤,脂度渾厚的玉牌,鏤空刻出的戰字四面刻著紋飾複雜的圖騰,這圖騰在柳藍的民間並不陌生,因為這是戰王府的圖騰。
燕無爭眼皮直跳,能親見戰王玉令的人不多,可偌大的賭場卻未必就沒人見過,就算認不出來,某人也已經說出來了,在靈都,還沒有人敢拿戰王的東西開玩笑。
賭徒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此人身手了得,來處可想不簡單。」
「這麼說,這定是真的了?」
「……」
「一炷香輸十萬兩的人,用得著為錢拿命來開玩笑?」
「……」
「還記不記得……此令一出,官府可是雷厲風行……」
「莊家踢到鐵板了。」
「奉命賭博分明是戰王要抓到把柄,下手賭場了。」
「重演剛才那贏十萬兩的場面,那抵押的戰王玉令會怎麼樣?」
「……」
……
戰王的玉令居然做了賭場的抵押,這怕是這玉令第一次經歷這種事。難怪陳慶鋒面如土色,拿戰王玉令做抵押翻本必須憑賭技,但敢拿此物做抵押的要的卻是膽量。你奉的是姐夫的命令,拿的卻是我姐的玉令,活脫脫就是一個夾在中間替罪羔羊的命。
燕無爭杵在那想看繼續,卻聽巫晉月意味不明地朝他道:「夜深了,殿下還杵著不動,是想等著宮裡出事了再走嗎?」
一番議論讓坊主冷汗涔涔,而這一句話讓賭徒們迅速意識到什麼似的,即刻鳥獸散。
燕無爭心下一突,雖覺莫名其妙,但他知道神棍從來有的放矢,不會危言聳聽,怎麼忘了他和姐夫兵分兩路?得趕緊回宮。
……
……
「怎麼才來?本王都睡著了。」
原本以為自己跟丟姐夫有些心慌失措的燕無爭突然聽到馬車裡的聲音,嚇了一跳。
「姐夫你要睡覺不回戰王府,鑽本宮的馬車裡算什麼?」
「戰王的玉令都被我抵押出去了,本王怎麼回戰王府?」
「這是要蹭我的馬車回宮了?是哪個說在皇宮裡受氣的?姐夫你還是想回宮。」燕無爭笑得痞了一些,「是不想讓我姐知道?」
車輪轆轆的聲音孤獨地響在街道上。
上官玉辰無可奈何地正了正身軀,聲音卻像帶著一絲醉態的緩慢:「你姐最是痛恨偷偷摸摸,尤其身邊之人,還有什麼比乘太子殿下的車駕進宮更光明正大?」
「……姐夫你應該趴在我的馬車底,而不是坐在我馬車裡。」燕無爭只覺得此時的姐夫與往日大有不同,語氣都像帶了情緒,但只要跟面前之人在一起,他就想開口懟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