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子然和燕無爭在陳慶鋒之後跟進坊內,卻在距上官玉辰一定距離處站定。
兩人原本一樣的心思,——這對夫妻的事要看著,卻不能隨便插嘴,要做的是,瞅准機會息事寧人。
但是,燕無爭早就落下個毛病,只要能戲謔他那戰神姐夫一下,他就不太能忍得住,尤其在他姐夫八哥的面前。
於是,他一隻手蓋上自己的側臉,頭微微朝下,小聲:「姐夫都會用迂迴戰術哄我姐了……可見開竅了。」
上官子然瞥他一眼,聲音從齒縫中突突地蹦出來:「開竅?十四隻會開閘。等著瞧。」
上官玉辰單手負在背後,臉上掛著一絲隨意,衣角隨風微微揚起。
「辰哥你說說,有種差事,費盡心力地弄精彩了不見得會討什麼好,不挨責受罰就謝天謝地,若惹人不高興了,還得背黑鍋,可偏偏有人接了這活,還拼著命地留一手,你說此人到底是聰明過了頭,還是缺了根筋?稍微計較……這個人會不會沒事?」
公儀無影說這話的時候,眼角餘光不經意地掃了掃交頭接耳的上官子然和燕無爭,這兩人倒沒啥反應,卻把站在他們前面的陳慶鋒嚇了一大跳。
——辦精彩了沒什麼好,辦砸了肯定要背黑鍋,還拼了命地留一手,王爺你想得美……難不成問題就出在我省略的由巫晉月補充完整的那段話上?不管了,王妃話中有話,給王爺罰總比王妃開口要過得去些。
陳慶鋒趕緊雙膝跪下,神色不定,「屬下辦事不牢,請王爺責罰。」
公儀無影說了半晌,上官玉辰一直沒有吭聲,只是微微攏了眸光,暗暗打量公儀無影身後垂著眸像一直在思慮什麼的巫晉月。
陳慶鋒那一跪,倒是讓他像突然間醒過神來。
上官玉辰瞥陳慶鋒一眼,道:「回王府了,自己找個地方面壁思過去。」
「是。」陳慶鋒站起身,重新擋在上官子然與燕無爭的前面。
燕無爭咳一聲,隨即與上官子然皆正了正身軀,卻不料,幾乎在陳慶鋒站直的同時,對面的巫晉月卻朝著上官玉辰原地跪了下去。
「族上,一直以來,巫晉月暗藏心思,欺瞞族上,此間之事更是自作主張,巫某願受族規處置。」
陳慶鋒頓覺自己蠢得可以,跟著王爺這麼多年,有朝一日竟自作多情地討罰受,晉王適才都已經向王妃坦白,要月烏族的族上一定是王,也就是說——留了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