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引到這裡來,關住他,也是一種保護,他一點也不想傷害他。
「師傅,你起來!」他快步走過去,想要將他扶起來,卻發現鐵欄生生的擋在他們之間。
「你要是不答應為師,師傅便一直跪在這裡,一輩子不起來!」
這麼些年,他自認沒有一點私心,除了醫毒,將畢生的絕學都傳授給了他,他從未想過讓他回報。
要不是喬桑和宋珊的出現,他恐怕一輩子都會是他的師傅,淡然的當一個隱者,不問世事,過著閒庭野鶴般悠閒的日子。
可到底世事無常,救活阿離的機會就擺在眼前,他有什麼理由放棄呢?
烏頭毒是誘因,只要她身上的烏頭毒發作,配上宋珊這個重生女,用他們的血一起在月圓之夜的子時祭奠,便會開啟時空之鎖,扭轉乾坤,救回阿離。
這般做雖然有風險,但他願意一試。
見他跪在地上不願起身,花墨辰只能站在鐵欄外面,滿臉愁緒的質問道,「師傅,你到底要怎麼做?」
他需要他坦誠相待,而不是像宋珊那個女人一般說些模糊不清的話語,讓他去猜,他沒那麼多的耐心。
墨非猶豫了下,眸子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狠毒。
到底是他的徒弟,品行方面沒有誰比他更了解他。
面對在乎的人,他其實很容易便心軟,而他,要利用的便是他的心軟。
「徒兒,為師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也不能說,但是為師可以跟你保證,絕對不會傷害任何人,只需要喬桑配合便可。」
他的再三保證,讓花墨辰眉頭都快皺成了川。
如果是別人,設計了這麼大一個圈套,他一定早就處死他,但他是他的師傅,他一開始就沒想到是他,即便剛剛兩人打了一架,現在將他關在這裡,他也從未想過要殺了他,更是不好拒絕他的苦苦哀求。
「徒兒,師傅從未求過你什麼,就當幫師傅一個忙,可好?」
阿離是他的命,如果不是當時知道這個秘密,知道能救活她,他恐怕早就隨她而去,絕不會苟活於世。
這個秘密,是挽救阿離唯一的辦法,他絕不會傻乎乎的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出來。而且,這個辦法太殘忍,如果他說了,依照花墨辰正直的性格,絕對不會同意。
花墨辰真的為難了,那不受控制的心微微動搖。
但是一想到阿桑可能會死,會離開自己,他又是一陣猶豫。
片刻後,他才停下來回踱步的身子,站在鐵欄外面。
「師傅,讓阿桑幫你可以,但你必須答應我保證她的安全,並且讓宋珊把她身上的烏頭毒給解了!」花墨辰擲地有聲的話語在大殿之中響起。
看著跪在地上的黑衣老者,他到底妥協了。
他能有今天,師傅的教導功不可沒,他不能忘恩負義。
「好,為師答應你,為師一定解了喬桑身上的烏頭毒!」
烏頭毒而已,只要他的阿離甦醒,別說烏頭毒,就是更厲害的毒藥,他也能解。
「一言為定,徒兒相信師傅能說到做到!」他滿懷期待的一句話,讓跪在地上埋著腦袋的墨非有些心虛。
「師傅,快起來吧!讓你的人住手,我放你出來!」
到底是師傅,他怎麼忍心關押他。
十幾年的感情,又豈是說斷就能斷的。
就像他說的,就算是他要的是他的性命,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給他。
「好!」
黑衣老者應了一聲,站起身,拿出一個東西,放在嘴邊吹了一聲,外面的黑衣人立刻停止了動作。
那整齊劃一的動作,一點也不像正常人所表現出來的樣子,倒像是傀儡。
花墨辰在大殿裡面沒瞧見,倒是邪雲瞧見了,眸子閃過一抹詫異,想著等會兒把這個情況報告給主子。
「師傅,需要準備些什麼,你告訴徒兒,徒兒去準備!」
「不用,你只需要在子夜之前把喬桑帶到皇陵即可。」
皇陵?
花墨辰詫異。
「放心,為師不會傷害她,去皇陵只是因為哪裡陰氣比較重,這樣才能救醒阿離!」墨非知道他有疑慮,便開口解釋道。
儘管心中有疑惑,花墨辰卻沒有開口,點了點頭,「嗯,師傅,我這便去帶喬桑過去!」
「好,為師在皇陵等你,記住,子夜之前!」
說完,利落的轉身,帶著眾黑衣人快速的離開了皇宮,消失在暮色下。
「皇上,就這般放他們離開?」邪雲不滿的嘀咕道。
花墨辰眯眼,剮了他一眼,「不然呢?」
那是他的師傅,他能把他抓起來嗎?
就算能,罪名呢?
擅闖皇宮?
他總覺得師傅的目的絕對不是那麼簡單。
阿桑一開始就被自己藏了起來,他來只是把人帶走。
可是,他為什麼不提前把人帶走?
從毒谷出來或者更早以前,他應該有很多機會抓走阿桑,可是他沒有,這說明什麼?
時機還不到?
那又是什麼時機呢?
師傅說,子夜之前,今兒是月圓之夜,難道……
「邪雲,你可聽說過月圓之夜可以救人的說法?」
花墨辰自認自己博學多識,可也從未聽說過月圓之夜能讓死去多年的人起死復生的傳說。
邪雲站在下首,聞言,腦中搜索了一遍。
「皇上,屬下好像聽雲霞說起過,說月圓之夜,子夜時分,用特殊之人的鮮血祭奠,可以扭轉時空。」
扭轉時空?
有點意思。
「特殊之人是指?」
師傅說阿桑是特殊的人,她穿越千年而來,身上有許多他們這裡人沒有的東西,那麼宋珊呢,難道她也是?
可依照他在桑樹村的觀察,無論什麼方面,宋珊對戰阿桑,毫無勝算,這樣一個只有點小聰明的人,他實在看不出來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回稟皇上,雲霞說這特殊之人是指至陽至陰之人,用他們的血祭奠上天,便能起到毀天滅地的作用。」
他知道的,其實也就這麼多。
當初聽雲霞說起,自己也是好奇,才多問了兩句。
花墨辰越聽眉頭皺的越厲害,「還有呢?朕要詳細的說法!」
用他們的血,到底是一滴還是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