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桑背對著他坐在他懷裡,不經意間面上閃過一絲苦澀。
知道花墨辰看不見,她才敢表現出來,否則,面對他,可萬萬不敢。
這人太機警,一點蛛絲馬跡就能被他順著看出來。
「哪有,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呀,你說那時候我沒才沒德,花痴不說,長的還丑,村裡有名的無鹽女,就是擱村里任何一個男的,也不可能喜歡我,你雖然腿瘸,但長相俊美,還有隱藏的顯赫身世,目光自然高遠,怎麼就看上我了呢?」
她也不想妄自菲薄,說自己不好,但事實就是如此,由不得她反駁。
「桑兒,我不知道你到底怎麼了,突然之間就對自己失去了信心,但在我眼裡,你並不是你說的那樣。
你勇敢果斷、聰慧過人,古靈精怪,即便是你當時是個大胖子,你身上散發出來的光芒也遮擋不住。你還記得你跟木木後後山引來野狼的事情嗎?」
喬桑點點頭,目光透過亭外繁榮的花草穿越時空,回到當初。
「如果那晚你大叫出聲,我不會出現!」
之前這一段一直沒有被提起過,因為喬桑一直不知道自己的雙重身份。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求救,你反而會不救,眼睜睜看著我葬送狼口?」喬桑回憶了下,想起那時候她和木木確實誰也沒有發出叫聲。
大概是知曉叫了也沒有,那時候厭惡他們的村民沒人會冒險來救他們。
到是沒想到,他們這一波操作,還意外的救了他們一命。
「嗯,我當時很反對婚事,來桑樹村,本意也是讓你打消念頭,要是被狼咬死,正好省的我親自動手。」
如果他動手,白夫人哪裡勢必會懷疑是他動的手。
「好狠的心!」喬桑拍著胸口,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
可不是受寵若驚嘛,現在才知道,當時自己如果不葬送狼口,也會被這人殺死,才穿過來便小命不保,她的命果然狗悲催的。
「桑兒,那時候我們不認識!」
所以,言外之意,別怪他心狠。
他對她,其實比對任何人都仁慈。
「不認識,你就可以見死不救,就可以亂殺無辜啊,小花花,你真是讓我太傷心了!」
她故意裝著一副受傷的模樣,但心裡卻知道,他說的很對,他們當時確實不認識,要換做是自己,也會採取跟他一樣的態度。
花墨辰想解釋來著,奈何她不給他機會解釋。
「既然決定不救,想讓我葬送狼口死於非命,那最後為何又出手相救?」
她要是被狼咬死了,他就不用接受白夫人的安排娶她,多好。
「因為你保護木木的舉動還有你不畏懼的眼神,讓我改變了主意。」
那麼強勢堅定的眼神,他當時就被吸引了。
「原來這樣。」喬桑哦了一聲,「小花花,你相不相信,就算你不出手相救,我也能活下來?」
「相信!」花墨辰毫不猶豫的應答。
「為什麼這麼肯定?」這下子輪到喬桑詫異了。
花墨辰替她緊了緊衣衫,鐵臂牢牢地將她禁錮在懷中,儘量不讓她被寒風吹到。
「群狼你都不怕,會怕那一隻狼嗎?」
喬桑一聽,頓時冒粗口,「我靠,花墨辰,你還是不是人,竟然看見我在樹林被群狼攻擊不救我?」
「我知道你會沒事!」
這點考驗都過不了,她也就不配成為他的女人,更不配待在他的身邊。
「行,你牛!」
她當時都快嚇死了,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才將他們弄死,滿身都掛了彩。
好像當時他還來給自己送藥來著,當時也沒多想,以為是自己身上的血腥味被他瞧了出來,感情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人家的監視之下。
「桑兒生氣了?」花墨辰本不想說,但有些事,說了反而會讓她安心。
她於他,一見鍾情算不上,只能算慢慢的被她吸引,她就像一顆蒙了塵的珍珠,越是了解越是被她吸引,越是被她折服。
「當然生氣了,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居然見死不救!」
好歹她也是一個女孩子吧,被那麼多被人下了藥的餓狼攻擊,他分明就在暗處,卻不出手相救,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
關鍵是沒有善心。
不憐香惜玉。
雖然她不香,也不是玉,但好歹是一條人命,不是嗎?
「桑兒,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我的身份知曉我的責任,如果真的要娶你,那你就必須是一個勇士!」
連狼都戰勝不了,又談何戰勝那些被豺狼還要可怕的敵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
就像她當初說過,她要的是與他並肩前行,若不是躲在他身後做一個小女人。
原來,那時候他們的想法便已經如此契合。
「明白就好。桑兒還記得你在村里河邊祠堂舌戰村名的場景嗎,那天我也躲在暗處,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那時候想,怎麼會有你這麼臉皮厚的女人,明明長得那麼丑了,還跑出來作妖。後來看見你面對全村人的刁難一一化解,一下子就覺得你好勇敢,至少比我在白家當個白瘸子活的勇敢。」
喬桑笑了笑,被誇的有些心虛,「其實,我也是被逼無奈,要是不發狠,指不定以後還要被他們欺負呢。」
人就是這樣,越是軟弱,越是被人看不起,越是被人踩在腳下。
要想不被人欺負,只有強大起來,才能換成自己欺負人。
「嗯,事實證明你的潛力真的是無窮!」
像是怎麼都用不完一般。
一般女孩子遇到事情只會哭哭啼啼,而她,從來不哭,像是所有的苦難都能笑著解決一般。
與其說花墨辰是被她這個人吸引,還不如說是被身上的精神所吸引。
陽光、積極、樂觀、善良、大氣,這些品質,讓他這個常年在陰暗裡生活的人充滿了嚮往與崇拜。
「小花花,自從得知我是異世之人後,你一個字都沒有問過我,心裡是不是怨我沒有跟你實話實說?」
曾經,自己告訴他自己所知道的那些特別的東西和思想都源於一個夢,為此,他深信不疑。
可現實卻是,她那些東西不是夢中得來,而是實實在在的存在於她以前的生活中。
他會不會以為她故意騙他?
如果這般,他該很生氣才對,然,從墨非的勢力被剷除到他們大婚,他從來沒在自己面前提起過此事。
是不在意,還是另有隱情?
花墨辰眸子一沉,突然覺得在這丫頭面前有些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