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走進辦公室,整個人驀然僵在那裡,辦公桌下,男人的長褲、女人的短裙散落一地,一直蜿蜒到休息廳。
偌大的總裁辦,奢華的壁紙,高貴的布置,在這一刻的對比下,盡顯齷蹉。
聲音愈發清晰、急促,這聲音老早就開始了,只不過打進門後,杜小希就好像失聰了般,是真的聽不見,還是腦子一時短路了?
他也是男人,他一時……無數個荒唐的理由在杜小希的腦海里旋轉,她在為江寧的劈腿找藉口,確切的說,是在為自己找足夠的理由面對這一切,面對這該死的現實……
自己唯一的,在江母面前的,最後的遮羞布。
夠了!
這時,跪在床上的女人突然回過頭來,她錯愕的望向杜小希,仿佛看到鬼魅一般,驚叫了出來。
杜小希自然也認出了她,同屬豪門的林家大小姐,她曾不止一次的到江家做客,江母把她當做座上賓般對待,甚至讓自己給她端茶送水,就差沒有鞍前馬後伺候她了……
是自己太傻,後知後覺?還是江寧的戲太過逼真,以至於自己前一秒還在做夢?
比起女人的愕然,江寧的表現要更自然一些,不愧是江母的親生兒子,他淡定的將衣服搭在女人身前,他毫無表情,低低的道:看夠了嗎?
看……夠、夠了!
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往後退,退到牆壁邊,無路可退。
「為為什麼?」杜小希到現在,似乎都還需要一個理由。
「你太蠢了。」
說話的是女人,伴著冷嘲的笑意。
四個簡單的字,扎在心上,像刀子一樣,卻拔不出來。
江母兩年來,不停的用避孕藥折磨自己,兒子夜不歸宿,每每遲遲盼來的一次見面,最多也只是寒暄,而這次,他終於,像他媽一樣,也給了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指甲深深陷進肉里,卻感覺不到疼痛,小腹仍在糾葛,但她好像失去了痛覺。
「你媽幹的好事!你也知道?」
江寧愣了下,就在一個小時前,母親打來電話,平靜的敘述了經過,把所有髒水都潑在了杜小希的身上,他媽的性格,他怎會不知道,他嘆了口氣,輕輕的說:「我給你的還少嗎?我爸的債,已經還了,他讓我娶你,我也娶了,你妹妹的病,我花了二十萬,這些比起我媽對你做的那一丁點芝麻大的事,算什麼?」
「算什麼?」
杜小希雙眼模糊著,原來他們全都知道。
她剝奪了自己當一個母親的權利,剝奪了自己成為一個女人的權利,她……只是芝麻大的事,那,那現在呢?現在他做的這些呢?也是芝麻大的事嗎?
「出去,當今晚什麼都沒有發生!」
呵——
她笑了。
杜小希一怔,笑的人自然不是她,而是那個女人,林家的大小姐。
「好,我走。」
杜小希轉過身,在兩人以勝利者姿態微笑的同時,抓起一旁的花瓶,準確的砸向江寧,儘管男方已經做出反應,但仍然在他的額頭錯開一道血跡。
「寧,你沒事吧?賤貨,你幹了什麼?你,瘋了吧!寧,你怎麼樣……」女人的目光忽然望向杜小希,原本的憤怒,開始夾雜起一些驚愕,慢慢濃重起來。
「這份厚禮,送給你們!」杜小希衝出門外,拼命的按著電梯,抑制不住的往外跑,她跑到樓下,再也忍不住大哭起來。
掏出手機,顫抖著撥出120三個數字,接通後,她顫顫的說:XXX頂層有人腦袋開瓢了,你們……
她話剛說完,眼前一暈,接著,她忽的發現自己的褲子濕漉漉,用手一摸,是一股粘稠的血液,等她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再次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