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大手輕輕撫上,為她擦去眼淚:「怎麼了?想家了麼?」
溫柔低沉的問候,親切而又關懷,顧桑苗就象受了欺負,終於遇見了久違的家長,眼淚頓時如斷了線的珠子,止都止不住。
「怎麼了?莫哭,莫哭啊。」素來沉穩淡定的大公子齊思奕,慌了神,手忙腳亂地替她擦著淚,一塊帕子溫了,乾脆揪起自己的衣袖。
「傻桑苗,沒有什麼事是過不去的,要明白,人在做,天在看,總有一天,欺負你的惡人都會遭到應有的報應。」他將她摟在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低沉的聲音里,帶著一抹堅定與自信。
顧桑苗也不過是有感而發,她不是愛哭的人,眼淚流了一大蘿筐後,才發現,自己竟然依偎在齊思奕的懷裡,頓時感不自在,忙直起身來,臉紅紅眼紅紅道:「爺,我……我就是……」
「嗯,爺知道,你就是沙子迷了眼。」
她才不用這麼蹩腳的藉口呢。
「我就是想家了。」
「嗯,還好是想家,不是想嫁,還什麼都沒準備呢……」他溫柔笑容讓她感覺安寧,可是……
「誰想嫁啦?爺又欺負我。」顧桑苗一跺腳,嗔道:「人家還小吶,才十五。」
她要嫁,他要準備什麼?
「走吧,去推沙盤玩兒。」齊思奕的話成功地打斷了顧桑苗的疑惑,兩人一道往前走,卻是去了齊凌遠的書房。
因著過兩天就是選拔賽,齊凌遠很用功,正在讀兵書。
翠喜看見顧桑苗推著齊思奕進來,怔了怔,眼神複雜地瞪了顧桑苗一眼:「大爺怎麼來了?您先坐坐,奴婢這就稟報二爺。」
「不用了。」齊思奕道。
顧桑苗便推著他往裡屋去,翠喜想攔又不敢,揚聲道:「二爺,大爺來了。」
齊凌遠一下從屋裡蹦出來:「大哥,大哥,你來得正好,這裡一段話,不明白啊。」
顧桑苗偷瞄了一眼:《孫臏兵法》
她只讀過《孫子兵法》其中的三十六計早就爛熟於胸,不過,現在的身份只是個丫環,還是莫要太冒頭的好。
「哪裡?這段麼?是這個意思……」齊思奕認真而又仔細地為齊凌遠講解著,顧桑苗也張開耳朵聽,一段講解說完,齊凌遠興奮地勾住齊思奕的肩:
「大哥,應該參選驍騎營主將,除了騎射有點麻煩,兵法策論,無人能敵你。」
齊思奕似乎不習慣他如此親昵,拍掉他攬在自己肩頭的爪子:「穩重些,過幾天你可就是四品中郎將了,怎地如此毛躁。」
齊凌遠笑嘻嘻地放下書:「大哥是特地過來給我講解兵法的麼?」
「嗯,你可還有不懂的地方?」齊思奕道。
「暫時沒了,你幫我改改這篇策論吧。」齊凌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