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真戳到了司棋的痛處,她的臉色剎白,淚水在眼眶裡打滾,卻倔犟地強忍著不落下來。
「住口!你知道什麼?我進宮的時候,先皇已然病危,朝政動盪,先皇最寵信的顧太傅一家遭逢大難,我本是清心閣的宮女,若非得太妃娘娘好心,保不齊現在連命都沒了。」
「顧太傅?」顧桑苗的心一痛:「是十年前嗎?顧太傅一家怎麼了?」
「你問這麼多做什麼?在宮裡,能保得住一條小命就很不錯了,清心閣太監宮女二十八位,活下來的沒有幾個,你個什麼都不懂的臭丫頭,憑什麼指責我?」
清心閣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宮殿名字?
「顧太傅一家遭難與清心閣有什麼關係?」顧桑苗大為不解。
司棋冷笑:「你連清心閣是顧翰林所成的皇家書院都不知道?可見有多孤陋寡聞。」
聽姐姐說過,父親曾經是名噪一時的大學者,是翰林,她說的顧翰林難道是自己的爹爹?
見她在發愣,司棋艱難地爬起來,踉踉蹌蹌地朝前走去。
顧桑苗回神,追上她扶住道:「司棋……」
司棋一把甩開:「滾開,不用你假好心。」
顧桑苗道:「我跟你又沒有深仇大恨,不過是女兒家之間的小打小鬧,說實在的,你若非對我心存嫉妒,想要加害於我,我又怎麼會對你出手,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
「不算深仇大恨?那什麼才算?我一個官家小姐,再過幾年就能出府嫁人了,是你讓我成了最低等的賤婢,我這一輩子都毀在你手裡了。」司棋大聲道。
「你果然冥頑不靈,出了問題從來只怨怪別人,為什麼不檢討自己的過錯,你若無害人之心,又怎麼會落到現在這個田地,連你最瞧不起的崔婆子都欺負你?這是誰的責任,都怪我嗎?我告訴你,沒有我桑苗,還有柳苗,樹苗,你這種個性,遲早是要遭懲處的。」顧桑苗冷冷道。
「不用你教訓我,你這個賤婢,你沒資格教訓我。」司棋大聲吼道。
「無藥可救。」顧桑苗輕蔑地搖了搖頭,再不願多看司棋一眼,轉身離去。
司棋怔怔地呆坐在地上,突然想起什麼,大聲喊道:「桑苗,你回來,回來。」
有些人天生出身就好,被父母家人疼愛,捧在手心裡長大,被慣壞了,自私自利,隨心所欲,一切以自我為中心,所有的人都應該為他服務,稍有不合心意,就心存嫉妒,排除異已,手段卑劣殘忍,等出了事受到報應之後,又百般推卸責任,怨天尤人,從不肯檢討自己,更不願意悔過自新。
司棋就是這樣的人。
原本顧桑苗看在她曾服侍過顧家人的情份上,想幫幫她,看來,是自己想錯了。
「桑苗,你站住。」司棋還是追上來,攔在前面:「你能幫我對不對?」
「我為什麼要幫你?」顧桑苗越發厭煩她了,到現在還沒有一絲悔改,之所以追上前來,只是因為有利可圖。
「我們可以相互幫襯,只要你跟太妃娘娘求情,讓我重新回到她身邊,以後你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絕不推辭。」司棋道。
「如果我讓你將太妃娘娘跟前的消息傳出來呢?」顧桑苗問道。
司棋怔了怔,稍遲疑了一下便點頭道:「可以,我可以傳消息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