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刑部衙役上前,揪起犯人的頭髮。
「呀,真是趙大人的公子,好年輕啊,真的要砍他的頭嗎?」不少認識趙雲起的人在台下驚呼道。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公地義的事,難道因為他是尚書公子,就可以網開一面麼?」有人回道。
「就是,王子犯法,也庶民同罪,憑什麼他爹當大官,他就可以為所欲為?不能慣著這些貴公子哥兒。」有人道。
「王爺,大人,正是犯人沒錯,已驗明正身。」衙役大聲道。
齊思奕不是說,一切都已安排好了麼?她還以為,這兩個執法的衙役就是他找來的人,會趁機揭開假趙雲起的面具呢,原來不是。
「時辰已到……」果親王正要扔下斬之牌,有人大聲喊:「等一等,等一等。」
這個聲音也太熟悉了,顧桑苗回頭,便看見齊凌遠提著個食盒,飛奔而來。
「凌遠?你來做什麼?」果親王詫異道。
「孫兒給伯爺爺請安。」齊凌遠行了一禮道:「趙雲起與凌遠自幼交好,此番他雖然為了利益要謀殺於我,但他都要死了,凌遠念及往日情分,來送他最後一程,讓他吃點飽飯,喝口熱酒,黃泉路上,也不飢冷。」
「是該如此,凌遠,你還真是個寬厚的好孩子,去吧,快著些,莫要誤了時辰。」果親王道。
台下的老百姓紛紛議論:「聽說這位公子就是苦主呢?差點被那廝給害死了,沒想到他還以德報怨,最後來送他一程」
「人都要死了,還計較那麼多做什麼?他來送送,也是為了求個心安,免得趙公子死後還懷著怨氣,要來找他索命。」
齊凌遠聽著下面人對他的誇讚,眼底都是得意之色,面上卻滿是悽然:「雲起兄,吃點東西吧,死也做個飽死鬼。」他端起碗,夾了菜往犯人嘴裡送。
那犯人呆呆地張口,木木地吃著,眼神呆滯而茫然,根本沒有將死之人該有的恐懼。
齊凌遠連餵了幾口飯,又給他斟滿一杯酒,餵他喝下。
酒順著嘴角流下,齊凌遠很細心地拿帕子替他擦拭著,他突然訝異地說道:「咦?這是什麼?」
然後有人在他手上看見一張薄薄的人皮。
果親王聞聲看去,赫然發現犯人似乎……不一樣了。
他還沒反應過來,便聽見有個婦人放聲大哭:「大熊,大熊,我的兒,真是你呀—— 」
果親王和張大人都驚得目瞪口呆,趙雲起的娘,怎麼會是個農村老婦?
顧桑苗暗中護住老婦人往前台齊,老婦人哭得快要暈厥,拼命大喊:「冤枉啊,大人,冤枉——」
趙家躲在人群中觀察情況的人頓覺不妙,趕緊溜回去稟報主人。
果親王和張大人驚得互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懷疑。
張大人果斷喝道:「來人,維持秩序,不許亂。」
衙役攔住老婦人:「你這瘋婦,怎麼回事?不許在此亂喊亂叫。」
「大人,大人啊,台上的是我兒,我兒大熊,他不是什麼趙雲起,他沒有殺人,沒有殺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