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道:「姑娘,我們幾個都是五六歲就被拐出來了,這幾年跟著老闆學藝,挨打挨罵自是不說,父母親人的樣貌在記憶里模糊得很,就算想回去,也不記得在哪兒了。」
年歲稍大的冬兒道:「我離家時,有八歲了,父母的樣子自是記得,可那又如何?一兩銀子我爹就把我賣了,回去,他還是會再賣我一回,姑娘,你好人做到底,我們幾個願意為奴為婢給你做牛做馬。」
冬兒說著就跪下來。
還真是可憐,天下真有如此狠心的父母。
看著四個哭成淚人的女孩子,顧桑苗的眼淚也出來了,吸了吸鼻子道:「你們不用為奴為婢,就跟著姐姐吧,姐姐想法子養活你們,給你們一個家。」
「桑苗,你好偉大。」齊凌遠豎起大拇指道:「你放心,我幫你一起養她們,幾個女孩子罷了,能吃得了多少,我的月例銀子給你一半好不好?」
「你已經是驍騎營副將了,還好意思找父王要月例銀子?」齊思奕涼涼地說道。
「那點俸祿怎麼夠,我又不象大哥……」
「自己賺的俸祿都不夠用,又有多少余錢拿出來養人?大言不慚!」齊思奕又淡淡地說道。
明明說出的話能讓人氣吐血,偏偏他還一副溫和柔暖的模樣,語氣里聽不見半分嗔怒,可越是如此,就越讓人生氣。
齊凌遠果然跳腳:「大哥能別瞧不起人麼?我雖不如大哥會畫畫賺錢,也不會管庶務,可我到底是恭親王府的二公子啊,多養幾個人都不行麼?」
「那就不是你幫著桑苗養,而是恭親王府,所以,以後說大話的時候,還是掂量些再說。」齊思奕道。
齊凌遠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急直白臉的拉過顧桑苗:「桑苗,你看他……」
「沒事,沒事,習慣就好了。」顧桑苗拍著他的肩,哄小孩子似的哄著。她也沒少被她家美人主子懟過,次次都認真生氣,那就輸了。
齊凌遠委屈:「你就護著他。」
顧桑苗:「沒護他,護你,護你。」
「前面就是別宛,你想見的人還想見不?想的話就快走。」某人一改溫和的好脾氣,極不耐道。
想見的人?是喜兒和啞仆嗎?
顧桑苗大喜,立即跟了上去:「去呀去呀,走。」
齊凌遠好奇地跟上來:「你們要去見誰啊?」
「跟你沒關係,二爺,你回吧,太晚回府側妃娘娘會擔心的。」有些事情顧桑苗還是不想讓齊凌遠知曉,不是不信他,而不是信柳側妃。
「為什麼呀,一道出來,自然要一道回去。」齊凌遠不樂意。
「我們不是一道出來的,所以,不必一道因去。」齊思奕道。
「呃……」齊凌遠氣結,更有種被排斥在齊思奕和顧桑苗之外的感覺,很不爽,他也是有脾氣的人,冷哼一聲,氣呼呼走了。
別宛門口,顧桑苗猶豫了,此番前來,並沒有事先與喜兒招呼,見面之時,她會不會喊破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