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桑苗下意識往後一退,愕然地看向對方,正是化妝成表少爺的趙雲起,只見他一錯步,也看不清他是什麼招術,一下子就擰住了自己的脖子,若是以往,顧桑苗自然會很快掙扎,同時反擊,可現在她是老周頭,一旦反擊就要露陷,這廝應該只是在試探,正強忍本能時,後頸遭受一記重擊,瞬間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感覺眼前很昏暗,鼻間有隱隱約約似曾相識的味道,腦中一驚,人頓時清醒,許尚武,他在這裡!
「雲起兄,你也忒大膽了些,竟然敢在這個時候將這丫頭捉來送予我,也不會被大理寺人發現?」果然是許尚武那廝狂傲不羈的聲音。
「怕什麼,我被他們逼得都不敢用正面目示人了,都是拜這個臭丫頭所賜,知道許兄你早就對這丫頭有意思,雲起當然要親自送上門來,給許兄你享用啊。」趙雲起陰笑著說道。
「都說吃一塹長一智,雲起兄摔了這次跟頭果然機敏了許多,只是這丫頭的易容術惟妙惟肖,她化成別人的樣子,為兄我都難以看出破綻,你是如何瞧出來的,而且還一抓一個準的?」趙雲起不解道。
「小賤人易容的本事確實傳神,說實在的,兄弟我還真沒看出來,不過,兄弟現在的處境,在府里住著,四周都是虎狼眼睛,府里的人就查得更嚴,每日府里有什麼樣的人進出,誰跟外面的人接觸過,我都會讓人仔細查問,並回稟,其實,她一個花季少女竟然妝成老花匠的模樣,還真讓瞧不出半點破綻來,也很難懷疑到她身上。」趙雲起道。
「是啊,那你是如何查看出來的?她究竟哪裡有破綻?」許尚武好奇道。
「小賊人雖然可恨,可她確實有本事,老周頭在趙家幹了幾十年,他的生活習性大家都熟悉,她敢化妝成老周頭,就是不想引人注意,可正是因為大家對他太熟悉了,才容易出現破綻,說起來,行走,說話,連性格上,都沒有太大的問題,她都學得很象,就只有一處出現了問題。」趙雲起道。
「還真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快說說,她究竟是何處有毛病,讓你看出破綻了。」許尚武道。
「出在十八學士上,老周頭對養花確實是熟門熟路,技藝也精湛,可是,他很養很多名花,卻只養不活十八學士,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為什麼?難道十八學士很難養嗎?」許尚武好奇地問。
「不是,趙府有比十八學士更難養的名貴花種,老周頭照樣能侍侯好,唯獨只對十八學士養不好,就是因為,曾經他在侍養一盆上等的十八學士時,他的小兒子落水了,他為了能把嫁接到一半的枝接完,遲了半刻才去湖邊救人,結果,孩子沒了,從此,他再也不肯養十八學士,這事府里知道的人並不多,連我祖奶奶也未必曉得,只有我知道。」趙雲起道。
「哦,為何只有你知道?」許尚武不解道。
「因為我與老周頭的小兒子差不多年紀,他死的時候,正是我跟前的小廝,因他一句話觸怒了我,被我推下的湖。」趙雲起說出這段往事時,聲音平靜得很,沒有半點愧疚之色。
「老周頭也知道是你害死的他小兒子?」
「知道,因為正是我去向他求救的,我當時也嚇壞了,又不敢大聲嚷嚷,讓我爹知道肯定會揍我,便去叫他,誰知,他是個花痴,他培育的那盆十作學士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還有一根線就能將枝綁完了,就那么半刻鐘時間,他兒子救上來時,還有一口氣,卻傷了肺,雖然不是立馬就死的,但半年不到後,還是病死了。」趙雲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