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往宮裡去的路上,他剝了一路的核桃,她吃了一路的核桃仁。
但他一直沒有直接回答,會不會保護她。
皇城宮牆果然跟夢裡好象高森高森的,肅穆中,透著森冷與陰寒。
顧桑苗小心的跟在齊思奕身側,慢慢地向前走著。
途經一處廢棄的宮門時,她感覺異樣的親切,還有淡淡的憂傷,不由停住腳步,多看了眼那斑剝的宮門。
齊思奕也停住,回頭看她。
腦海里有影像如幻燈片一樣閃現,只是一些碎片,夢裡的小女孩摔倒在這座宮門的台階上,大聲哭著,有個穿著華服的女人走過來,揪著她的耳朵提起:「哭什麼?煩死了!」
那個小女孩是自己麼?那個揪耳朵的女人又是誰?記憶里沒有那個女人的容貌,她只記得那隻手,很冰涼,只掐著她小小的耳朵尖,好痛。
眼前一黑,頭暈目眩。
有人扶住了她的腰,好聽的大提琴般的嗓音顯得很急切:「小苗,怎麼了?」
顧桑苗穩了穩神,很詫異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記憶:「這裡以前住的誰啊?怎麼廢了?」
「這是清心閣。」齊思奕詫異地看她一眼道。
清心閣?這裡就是清心閣?父親以前教皇室宗族讀書的地方?
「小苗……」齊思奕欲言又止:「你……還記得以前的事嗎?」
顧桑苗立即警覺,這種話齊思奕曾經也問過,都被她搪塞過去了,現在又問起,莫非自己對這座宮殿不尋常的反應讓他想到了什麼?
穆清遠和穆太太說的話真是空穴來風麼?
「記得一點零星,只是一回憶就會頭痛,這裡以前真的是清心閣麼?為什麼我會有種親切的感覺?」顧桑苗回道。
「頭痛就不要想了,只是座廢棄的宮殿罷了,走吧,莫讓太后久等了。」齊思奕柔聲道。
連司棋都知道清心閣是什麼地方,他為何不向自己解釋?
自己的身份,他真的不知道嗎?
今天見到的太后比那日憔悴了些,沒有盛妝,穿著常服,懶懶地歪在軟靠上,見齊思奕和顧桑苗進來,才有了些精神,半坐直了些:「思奕,你的腿怎麼樣了?」
見過禮後,太后問道。
「回太后的話,臣的腿還是老樣子。」在太后跟前,齊思奕仍是一副溫溫和和的樣子,並沒有顯出多少恭謹小心。
「太醫院就沒有一個人能治好你的腿?」太后貌似很不高興,抱怨道。
「臣這是頑疾,莫說太醫院,就是藥師谷的藥穀子老人,也無能為力,臣……不強求,已經習慣了。」齊思奕淡淡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