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后娘娘的話,臣已查出,一瓶是砒霜,一瓶是鶴頂紅,還有一瓶是斷腸散。」太醫的話讓顧桑苗最後一點希望都破滅。
她慢慢向齊思奕靠近,如果太后下令將他捉拿,她得與他同進退,若他反抗,她便同他一道打出宮去,若他束手就擒,她便想法子出宮,再圖他策,營救他。
可她才走兩步,就被許尚武攔住:「桑苗,本將軍相信你不是他的同謀,皇上中毒之際,你正在掖庭,不可能參與了。」
「哀家真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你給皇上下的毒,虧皇上那麼尊敬你,信任你,思奕,哀家想知道為什麼?」太后失望而又沉痛地問道。
「臣想知道,太后會將臣如何?」顧桑苗本以為他多少會為自己辯解,誰知,齊思奕卻仍是一派雲淡風輕,仿佛犯下弒君重罪的不是他。
「弒君之罪,當滅九族,念在你是皇室宗親,九族當然不能誅,哀家也不會將你整個恭親王府抄家滅門,但你的命,哀家絕對不能留。」太后冷厲地說道。
「臣知道的。」齊思奕說完,垂下眼眸,長長的眼捷在臉上映下漂亮的陰影。
「太后,交給臣來處置吧。」許尚武異常興奮,似乎壓在心中許久的怨忿終於得以釋放,磨拳擦掌,躍躍欲試。
太后自然知道他那見不得人的癖好,皺眉道:「思奕到底是皇室宗親,此事哀家也不能私下處置,既是證據確鑿,自然要交由宗人府審判,然後定罪。」
交由宗人府,那也是死罪一條啊,雖然太后說不禍及恭親王府,可是……
自從姐姐去世,美人主子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疼愛她的人,他幾次三番救她,怎麼能讓他就這樣年紀輕輕就死去?
只是,她真的不明白,好端端的,他為何要給皇帝下毒?下毒之後還如此愚蠢地留下證據,難道是篤定不會有人懷疑他麼?不,這不是他行事的作派,他沒有這麼魯莽,更沒有如此蠢笨!
正當顧桑苗思慮著要如何救他時,只聽齊思奕終於開口:
「證據確鑿?」
「難道不是嗎?哀家和皇上親眼所見,三種毒藥都是自你身上找出來的。」太后道。
「真是從臣身上找出來的麼?」齊思奕淡淡一笑,唇邊漾開淺淺的譏誚。
「什麼意思?到了這種地步你還想抵賴?」許尚武還在為太后沒有將他交給自己處置而懊惱,聞言跳起來道。
「我又沒犯罪,何來的抵賴?」齊思奕不屑道。
「沒犯罪?」太后大怒:「齊思奕,莫要以為你是先皇看重的人,便不將哀家放在眼裡,人證物證俱在,你再抵賴也沒有用。」
「人證物證?物證就是這幾個瓶子麼?」齊思奕譏誚地說道。
「這三個瓶子全是從你身上搜出來的,不止是哀家,還有皇上,還有在場的宮人,還有你恭親王府的人,都是親眼目睹。」太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