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二太太側乖巧得多,忙道:「老太妃德高望重,擔得請朝中任何人的禮拜,便是太后娘娘,也是您的晚輩吶。」
許湘雪則看見了老太妃身後的顧桑苗,愣了愣神,對她眨巴眨巴眼睛。
她今天也穿了一身嫩綠,衣服款式有些不同,頭上也扎著兩邊垂髫,看著玉雪可愛,很是惹眼。
裕親王妃狀似無意道:「太妃,我怎麼覺著桑苗這丫頭,跟湘雪姑娘有些掛相呢?您瞧瞧是不是?」
「咦,還真是呢?大傢伙覺著是不是有點像啊?」老太妃仔細看了許湘雪一眼,再看顧桑苗,點頭道。
許二太太也看向顧桑苗,微笑地對她點頭。
顧桑苗回以一笑。
可許太太卻很不高興:「荒謬,湘雪雖是庶出,可也是我許家的正經小姐,怎麼能拿來跟個賤婢相提並論?」
就算顧桑苗只是個丫頭,那也是老太妃跟前的丫頭,老太妃能出門帶著她赴宴,可見很看重,再說了,打狗也要看主人,許太太這是明著在搧老太妃的耳光。
「賤婢?」老太妃唇角噙著譏誚,聲音不大,可誰都聽出她在生氣。
「老太妃……」許二太太想說什麼圓一下,許湘雪卻扯住了她,搖頭。
「許之懷這些年官當得大了,真真兒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想當年,他還只是翰林院一個窮書生的時候,見了哀家,跪地三拜,還不敢抬狗眼瞧,莫說是哀家跟前的丫頭跟你家的正經主子比,便是哀家養的狗,也比你這個鄉下婦人高貴幾倍。」
老太妃果然不是吃素的,罵起人來不帶拐彎抹角的,而且,是把許太太跟狗比了。
許之懷這些年身居高位,把持朝政,多少人上門巴結,許太太在貴婦圈裡受慣了吹捧奉承,幾時受過如此污辱?頓時氣得直急眼,指著老太妃的手指在發顫:「你這個……你這個老虔婆……」
許二太太嚇得面無人色,立即抱住她那條胳膊:「姐姐,行不得,行不得啊……」
許大太太對著許二太太就是一耳光:「賤人,你還是不是許家人?不幫我竟然還幫著外人?」
許二太太那張精緻又清麗白晳的臉頓時起了五根紅指印,眼淚在許湘雪眼中打圈兒,可她似乎也極怕許大太太,只好拉住她道:「大娘,大娘,咱們是來赴宴的,您別生氣,別生氣。」
說著和親娘一道拖著許大太太走。
許大太太仍怒氣未消,回頭罵道:「別倚老賣老,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世道,太妃又如何?不過是過了氣的老女人,還真當自己是主子吶。」
老太妃冷冷一笑:「桑苗!」
「桑苗在。」
「掌嘴!」
顧桑苗越眾而出,大家也不見她如何行動,便鬼魅一般到了許太太跟前,揚起手掌,嗶嗶啪啪左右開弓連甩六下。
許大太太那張原本就不怎麼好看的鞋拔子臉頓時腫得像冬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