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話越來越少,越來越沉默了,有時會一個人坐著發呆。
心細如髮的某人當然注意到了。
這一日,顧桑苗照例在睡懶覺,春兒卻來叫她:「爺說今兒想出去走走,過完年後,還沒有出過府門呢。」
「不是有青竹和綠萼兩個麼?」顧桑苗翻了個身,又往被窩裡鑽。
「春光甚好,景山的桃花都開了,你當真不要出去走走嗎?」低沉好聽到蘇的聲音出現在門口,顧桑苗猛地坐起:「你……你怎麼起來了?」
他的傷確實恢復得很快,但也還沒到可以出去遊玩的地步。
「再躺下去,會長霉,何況吃了你的藥,傷真的好得差不多了。」齊思奕笑容和暖道。
他年輕,雖然身體底子並不太好,但恢復能力還是很強的,而且劍傷只要不感染髮燒,好起來也確實快。
「好吧,出去走走。」最後一次,任性一回吧。
難得的好春光,難得和他一起在春光中走走,不能辜負了時光。
景山就在內湖邊,山依著水,水映著山。湖邊綠柳初抽了新芽,嫩得能恰出水來的鵝黃綠,萬條垂絲,煙籠蒙蒙,當真如仙境一般。
坡上有一樹樹桃花開得正研,陽光不太好,懶懶的躲在雲後,只透出幾絲幾線來,卻正好打在桃花上,明妍妍似初婚的少婦,風情中帶著羞澀,天氣當真很好,暖陽輕緩,風兒柔軟,既不涼,又不覺著太陽照人,舒服。
路上遊人如織,大多是出來踏春的姑娘小伙。
當然,小姐們跟前都有丫環婆子護著,小伙子既便看著動心,也不能隨便上前搭訕,只能禮貌地遠遠地看著,過過眼癮。
不過,如齊思奕和顧桑苗這對這麼養眼的,還真少見,幾乎一到湖邊路上,便有許多姑娘小伙在駐足。
齊思奕亦男亦女的絕美容顏已經很惹眼了,偏生身後還跟著顧桑苗這個嬌美可愛又略顯憂鬱的丫頭,少年男子大多被顧桑苗吸引,嫉妒她身前的男子,怎麼可以有如此出色的丫頭相伴,而女孩子則大多變身花痴,含羞帶怯,卻又控制不住自己那顆撲騰撲騰亂跳的芳心,忍不住眼神粘在那張絕美的臉上挪不開。
好在大梁朝還算風氣正,傾慕最傾慕,沒有人堵住二人的路,也沒有人上前打擾,都只是在一旁默默欣賞。
而這二人也習慣了被人駐足觀望,如入無人之境般自顧自的走著。
「爺,那邊有遊船,咱們要去坐坐麼?」顧桑苗看著湖中來往有船隻,提議道。
雖說習慣,但總被人盯著看,心情還是會受影響的。
「小苗想坐船?」齊思奕詫異道。
「嗯,在湖中遊覽兩岸景色應該更好吧。」顧桑苗道。
「不怕水嗎?」他略顯詫異地問。
「爺怕水?」顧桑苗想起北方男子大多不會水。
「我……自是不怕的。」齊思奕微垂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