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不記得你……」嫣紅的話有些底氣不足:「當年妹妹為幫我離開翠紅樓,著實出了不少力,吃了不少苦,姐姐我一直掛念在心,只是妹妹也該明白姐姐的苦衷,再出名再是花魁又如何?終最也只是供人玩樂的,哪能得半點自由自主……」
「我沒有怪姐姐,知道姐姐的難處。」姑娘打斷嫣紅的話道。
「也是,你如今比姐姐我更大牌,整個京城的皇孫公子都成了你的幕下之賓,坐上之客,今日盛況,姐姐親眼所見,便是全盛之時,也未曾有過妹妹半成的風光,妹妹也該知足了。」嫣紅話里話外透著濃濃的酸醋味。
「多謝姐姐誇獎。」姑娘並不生氣,又給嫣紅斟了一杯茶。
「可是翠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來了怡紅院,又改名叫幽幽了?還有,你跳的那些歌舞,還有曲子都是哪來的?我可是從來也沒聽見,看過。」嫣紅接過茶,到底抵不住雨前龍井的誘惑,品了一口。
「好茶。」
「福王世子送的,自然是好茶,他家可是壟斷了西湖最好的龍井,每年除了進貢給宮裡和許相家,餘下的都是高價出售,一般人還喝不到呢。」改名叫幽幽的翠紅道。
這話正好戳到嫣紅的痛處,想起齊昱的翻臉無情,心口一陣發痛,黯然道:「是啊,誰讓你現在是名滿京城的花魁呢?姐姐在鼎盛之時,也不是想喝就能喝到的。」
「妹妹我也只能拿些出來招待姐姐這等重要客人,平素就是普通的毛尖,不能隨便喝的。」幽幽道。
「齊昱並不小器,你不喝留著難道賣錢麼?」嫣紅好笑道。
「不錯,就是賣錢。」幽幽好不隱諱道。
嫣紅瞪大了眼睛:「賣錢?你收的禮品大多都拿出去變賣了麼?那些恩客們知道了,會如何想?你豈不是在自斷財路?」
幽幽笑道:「他們也知道啊,妹妹我變賣禮品的錢,可都是用來救助可憐人的。」
「你?救助可憐人?翠紅,哦,現在該叫你幽幽,在外頭你可以打著慈善的幌子,在姐姐我面前,就別裝了,咱們幹這一行的,最怕的就是青春早逝,年老色衰,所以才會拼命想著存錢,以防將來老了,沒有生意之時,還可以安然渡日。」
「知道姐姐不信,沒關係,會讓你相信的。」幽幽道。
「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何你會在此!」嫣紅不滿道,總認為幽幽神神秘秘的,有點防著自己。
「自然是老闆請過來的。」幽幽道。
「老闆?是了,這麼大的場子,以你的能力當然撐不起來,說吧,你幕後的老闆是哪家官老爺或是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