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一把扯住許尚武的衣袖大哭:「將軍啊,你與小兒也是世交,小兒究竟犯了什麼錯,要遭這無妄之災啊,他才二十歲,正青春年華啊,就這樣沒了性命,你叫下官如何不傷心,不憤怒啊。」
許尚武同情地拍拍李大人的肩道:「李世伯,李兄的事,本將軍也聽說了,中年喪子,確實是人間慘劇,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人死不能復生,您還是看開些吧,該想想令郎的後事如何操辦,如何讓李家不要傷心又傷體面才是啊。」
什麼叫傷心又傷體面?
許尚武的話裡有話,李大人也是多年的官油子,豈會聽不懂?
「有些事情還是可以談的,怎麼把損失降到最低,讓令郎的命不致於沒得太冤枉,太不值,咱們不如進去商量商量如何?」許尚武耐心道。
軟硬兼施!李大人聽出來了,許家是想息事寧人,想讓福王府出錢銀子了事。
可他李家又不缺銀子!
那又如何?在大梁朝里,誰擰得過許家,福王府有許家撐腰,李家就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不想和解也要和解。
福王府對面的屋頂上,顧桑苗將這一切全都看在眼裡。
到了這步田地,齊昱還能逃過一劫?
眼見著李大人被許尚武半拖半請的拉進了福王府,就知此事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一旦李大人不能將齊昱如何,只是得些錢財也權勢之利的話,胸口那口惡氣沒發泄出來,肯定會把恨意轉移到怡紅院,會怪罪嫣紅,這個時代,男人犯一點事,只要能怪到女人頭上,就決不會客氣,比如商朝亡國怪妲己,大唐衰落怪楊玉環,臭不要臉,明明是男人自己驕奢淫逸,荒蕪政事,卻把責任推給女人。
嫣紅危險!她是自己的人,既然許諾要給她一個不一樣的未來,就不能讓她擔這個責。
何況,自己與齊昱不共戴天!
恭親王府,齊凌遠很興奮:「大哥,齊昱那小子自個作死,他在怡紅院跟戶侍郎的兒子為爭個妓女,把人家活活砸死了。」
「怡紅院不是妓院。」齊思奕冷瞥他一眼道。
好冷的眼神,齊凌遠不由背脊發涼!
可是不是妓院好像不是重點吧……
「大哥不會去過吧,聽說是北街最熱門的好玩處呢,哪天我也要去逛逛。」齊凌遠道。
「你不找小苗了嗎?」這回連聲音也變得很冰冷。
「當然要找……」那個女孩消失在茫茫內海里,大哥連驍騎營都出動了,上百號人,在湖裡整整撈了十天,地毯式在周圍搜索查尋了三個月,要麼就是已經人沒了,要么小苗刻意躲了起來,她古靈精怪,鬼點子又多,一身易容術出神入化,她要躲一個人,怕是神仙也難找到吧。
不知再見她會在何年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