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進這間屋子以來,她的心就泡在糖水裡,而且他還在不停地加蜜,生怕甜度不夠。
輕輕在他頎長優雅的後頸上親了一口,柔聲道:「好了,大傻子,我知道了,現在,先讓我為你換身衣服,然後給你的腿敷藥好不好?」
他這才放開了她,眼睛卻追著她動,一瞬不瞬,象個在外流浪許久的孩子,終於找到了親愛的媽媽,生怕又被遺棄的孩子。
自責讓顧桑苗開始質疑自己先前的決定,離開真是對他好嗎?
他腿上的毒卻令她欣慰,雖然殘毒仍重,卻比過去好多了,不再化膿,也不流敗水了,只是皮膚很乾,薄,脆,有水腫,易撐破。
在離開他的日子,除了經營怡紅院外,她更多的精力用在為他研製解毒上,其間自然找小二哥賣了不少新特藥,花了不少銀子,不過,很值得,至少現在正要為他塗的藥膏讓她很有信心。
「你這是什麼?」聞到清新四溢的藥味,他有些好奇。
「新制的藥,能很快修復皮膚,清清涼涼的,不會疼。」顧桑苗用棉簽挑了藥膏,細細地為他塗著,他卻不由自主地腳尖一顫。
「很疼嗎?」她嚇得住手。
「不……沒有,不疼。」他的聲音故作鎮定。
可是她還只是塗了一點點啊,反應這麼大?真的很痛麼?
儘管試驗過很多次,她還是不放心地往自己的手背上塗了一點感受藥力,真的是清清涼涼的呀,難道他腿上的毒與這個藥混在一起有別的效應?
看她如此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自己的模樣,他唇角愉快地揚起,按住她的手:「不痛,很舒服的,塗吧。」
她不信!
前次她弄了藥浴讓他泡,他每次都很乖的泡藥,而且一泡就是半個時辰,每天都準時準點主動泡,她還以為,他是喜歡泡藥浴的。
可是後她才知道,原來他的腿是不能輕易下水的,除非是非常乾淨又特製的水,否則,一浸濕就就幾千把小刀子在割他的皮一樣的痛。
而她制的藥浴雖然也是特製的,又有解毒排毒作用,卻比一般的水更冷他難受,每次藥浴,對他來說就是酷刑,能痛得他懷疑人生。
可是,他不泡,她會擔心,他說痛,她也會擔心,還會夜以繼日地重新研製藥,他捨不得她擔心,捨不得她有一星點兒辛苦。
所以寧願自己受著,而且每次見他泡完藥浴後,她總是陽光燦爛一臉欣喜地問:「怎麼樣?是不是感覺好多了?你聽我的,一堅持泡,有個一年半載,很定有成效。」
他喜歡看她笑,看她因為能為他解毒而高興的樣子。
他有種被關懷和在乎的甜蜜,為了那點甜蜜,他願意承受千蟲萬蟻噬咬之苦。
看她發愣,他拿過藥,自己塗了起來,一邊還愉快地笑道:「真的不痛,清清涼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