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姑……」如果不知道,可以不管,既然見到了,又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僅存的親人,怎麼捨得讓她繼續留在這裡受苦?
「你走,走啊,我不用你管。」鳳姑重重地將顧桑苗一推,大聲道。
「不行,我一定要你走。」顧桑苗固執道。
鳳姑突然一頭撞向大石,頓時頭破血流。
顧桑苗心臟都要碎了,怎麼也沒想到,鳳姑她為了不連累自己,竟然如此絕決,撲上前去扶住她道:「為什麼啊,明明能出去,明明好日子就在前面,姑姑,你為什麼這麼傻啊。」
血,順著鳳姑的額頭流下,滿臉都是,她一把扯過顧桑苗,在她耳邊道:「我……就算要……離開,也不能……由恭親王府的人救走,要走,也要走得……堂堂正正,我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為你爹平冤昭雪,小苗,答應我……」
「好,我答應你,一定會用畢生之力,為父親平冤昭雪。」顧桑苗哭道。
「還有一件事,你也……必須要答應我,否則,你就是……天大的不孝。」鳳姑道。
「什麼,你說,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顧桑苗顫抖著為鳳姑抹著頭上的鮮血,兩人相認時間雖然不長,但僅有的日子裡,鳳姑待她如親生,跟她說了很多顧家過去的事情,她父親的事情。
在顧桑苗的心裡,已經將鳳姑當成最親的人。
「不……不許嫁……給仇人……不許。」鳳姑眼光已經開始渙散,聲音也越來越弱,卻執著地拉住顧桑苗的手不放,緊盯著她的眼睛。
「好,我答應你,不嫁仇人。」顧桑苗很奇怪她為何會有這樣的要求,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你要……發誓!」鳳姑卻還是不肯放手。
「好,我發誓。」顧桑苗舉三根手指發誓:「若違誓言,天打雷劈。」
「天打雷劈?老天若是長眼,又豈會讓……你家破人亡,讓我……親愛的兄長死不瞑目?你若違誓言,讓我和你爹永世……不得……超生。」鳳姑冷笑一聲道。
顧桑苗心頭一緊,不知鳳姑為什麼會有如此想法,仇人當然不會嫁啊,她現在最大的仇人就是許尚武,莫非鳳姑聽到什麼風言風語,認為自己和許尚武會有情意?
可她投過來的眼神太過堅決執著,似乎她不答應,就真的會死不瞑目一樣。
「好,我答應你。」顧桑苗無奈地應道。
鳳姑似乎心頭一松,整個人泄了下去,眼睛也慢慢地閉上。
顧桑苗大慟,傷心不已。
回京城的路上,顧桑苗一直沒問齊思奕是如何找到自己的。
礦山是恭親王府的,守軍也份屬皇家,大梁朝的礦大多由宗室掌管著,通山的鐵礦就是一直由恭親王府掌管,幾十年了,就是恭親王府的家族企業,除了恭親王府的人,誰能神不知鬼不覺將自己送到礦山上?
又想起福王妃的話,恭親王妃,是她最懷疑的對像。
齊思奕為了自己寧願變成戲子,在春樓里唱了一個多月的戲,這對於愛面子的恭親王妃來說,在貴妃圈中肯定覺得丟臉,抬不起頭,而且,恭親王府與理國公府的婚約也會受影響,魏家二小姐不是善類,不說一哭二鬧,肯定會找恭親王府麻煩。
偏生兒子又是個倔犟又固執的,當管不住兒子,沒法讓他屈服時,王妃很可能選擇除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