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奴婢在園子裡拔草,不知聖駕會駕臨,想避開時已經來不及了,不敢打擾聖駕,只好躲在此處,您放心,您與許小姐方才的對話,奴婢一個字也沒聽清楚。」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偷聽的,我是問你,為什麼要留在宮裡,恭親王府不好嗎?」小皇帝道。
顧桑苗徹底傻了眼,下意識就去摸自己的臉,是小英的沒錯啊,在宮裡這麼多天,狐狸一樣精明的老太監顧嬤嬤都沒能看出破綻來,皇帝竟然看穿了。
「很奇怪我會認出你是不是?」少年皇帝笑了,蒼白的面容在陽光下顯得有些透明,五官很俊透,與太后倒有五六分相似,如果不是太瘦,又有些病態的畫,絕對是小鮮肉一枚。
「皇上是如何認出小女的。」顧桑苗老實在問。
「你救過我,替我解了毒,還查出了下毒之人。」皇帝道。
顧桑苗又怔住,那一次確實是她為皇帝解的毒,不過,真正下毒之人正是齊思奕,他為救她,不惜給皇帝下毒,轉移太后的視線的同時,逼太后不得不將她從掖庭放出。
「可皇上那天不是一直昏迷著嗎?而且,小女自認沒有什麼破綻啊,皇上是怎麼認出小女來的?」顧桑苗實在好奇之極。
「你的易容術很高,若是從容貌體徵還有聲音動作習慣來辯,我肯定是辯不出來的。」
不是從容貌體徵還有聲音動作習慣來辯,那是怎麼辯的?莫非有特異功能?
「我自小身體就不好,體質差得很,可老天也很有趣,在給你一些苦難的同時,又會給你一些與眾不同的特質,比如說,我的鼻子很厲害,一種氣味,只要聞過一次,就一直記得,下回再遇見,不管那個人換了什麼容顏,我還是能通過氣味辯別出來。」
俗話說的狗鼻子嗎?
顧桑苗真的很懊喪,進宮以來,她從來沒將小皇帝放在心上過,一心想著怎麼進掖庭,怎麼進長春宮。
沒想到,今天竟然撞上了皇帝,還被他識破。
她是膽大包天潛進宮來的,皇上會不會殺了她?
顧桑苗倒不是怕被殺,頂多逃就是了,只是,好不容易才進的宮,行動剛有點起色,就出了狀況,還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啊,就這樣前功盡棄,實在不甘心啊。
顧桑苗內心緊張,表面卻很淡定。
皇上笑了笑問:「你好象不害怕?」
「害怕只是弱者的一種情緒表達,於事一點也無補,所以,奴婢一般不會有害怕這種無用的情緒。」顧桑苗道。
「有意思,怪不得你一個小小的丫頭,能迷倒不近女色的思奕哥哥,連許尚武那個混蛋都快為你改邪歸正了,至少膽量就是一流的。」皇上讚許道。
小皇帝看著一直把自己關在宮裡,很少出宮門,對宮外的事情卻似乎很了解嘛,連許尚武常騷擾自己的事情也清楚 。
「你進宮是為什麼?給思奕哥哥辦事嗎?」皇帝又問。
「不關大公子的事,是奴婢覺得宮裡好玩,進來混幾天的。」顧桑苗淡定地胡說八道。
「想你也不會實話實說。」皇帝對她的回答並不意外,指了指一旁的石凳:「坐,好久沒有這樣子跟人聊過天了。」
顧桑苗本就沒有多少等級觀念,皇上讓坐她就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