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廢園子,大人找來做什麼?」顧桑苗佝僂著身子道。
「還請公公指點一二。」秦懷謹掏出二兩銀子塞在顧桑苗手裡。
看在銀子的份上,給他帶路吧。
「跟咱家來吧。」顧桑苗一甩拂塵道。
清心閣前早就荒草淒淒,有半個多高,老鼠烏鴉掠竄,人跡罕至。
門前的牌匾前次來還掛得好好的,現在掉下了一角,似乎鬆了一顆釘子。
聽說從前書聲朗朗,門庭若鬧,多少莘莘學士,皇室宗親前來拜訪,求學,如今卻如此荒涼破落。
秦懷謹錯愕而又悲悽地立在門前,半晌才抬腳,拾階而上,推開破舊陳腐的大門。
奇怪的是,門裡還算乾淨,並沒有外面看起來那麼荒涼。
顧桑苗正在隨他進去,卻被秦懷謹攔住:「下官想要祭拜故人,請公公莫要打擾。」
顧桑苗嘆了口氣,只好在外面守候。
既已投靠許之懷,又何必假惺惺來祭拜我父親!
再出來時,秦懷謹眼中雖有些悲傷,卻也沒太大變化。
見顧桑苗還守在門外,倒也不意外,徑直朝宮外走去。
顧桑苗真的很想問他,當年為何不娶姐姐,為何要毀婚?
下意識地跟著他走,突然,手腕被捉住,他的行動快捷得讓她沒有半點防備。
「你跟了本官已經很久了,怎麼,還要跟本官回去用晚膳嗎?」
這個人有雙好凌厲的眼睛,不,是鋒利,目光如刀子一樣。
「你弄疼我了。」顧桑苗不再偽裝聲音,而是一下子抹去自己臉上的面具,露出真容。
秦懷謹瞪大了眼睛,滿是意外:「你……你是……」
「看著面熟是嗎?」顧桑苗甩開他的手道:「你來拜祭我的父親,我跟著有什麼不對嗎?」
「你是二小姐?」秦懷謹大感意外。
「不錯,我是顧桑苗。」
「你……怎麼會在宮裡,還變成這副模樣?」
「我若不是這福模樣,豈不看不到一場好戲了?原來晉地秦家也不過如此,好在當年我姐姐沒有嫁給你,不然,頭頂肯定綠茵茵一片。」顧桑苗不屑地睨著秦懷謹道。
「你……」秦懷謹知她說的是太后寑宮之事,又羞又窘又臊。
「我怎麼知道她會如此不檢點,簡直就是……有辱斯文。」他似乎不慣說粗話,重重地一拂袖,宣洩著心中的羞辱與不滿。
「你既在此,那麼桑柔定然也在京城,告訴我,她現在……」他緊緊攥住她的手,問得很急切,似乎又很不甘地甩開她。
「她現在自然很好,有愛她的丈夫,還有可愛的兒子,夫妻恩愛,家庭滿美,很幸福啊。」顧桑苗道。
她越說,他的臉色越難看,狠狠瞪她一眼,轉身就走。
「十年前你不娶她,現在又來問她的境況,有意思麼?」顧桑苗對著他的背影道。
秦懷謹頓住,因頭:「她跟你說,是我不娶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