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過水壺道:「渴了吧。」
顧桑苗確實渴了,接過就喝。
「慢些,會嗆著。」他拿過青竹手中的扇子,為她扇著風。
七月的太陽,真的會曬傷皮膚,顧桑苗喝了水,又有小風扇著,確實舒服了許多:「把李大人抬到陰涼處吧,這麼著屍體會臭的。」
墨致遠詫異地看著齊思奕,這位恭親王大公子,看似溫文爾雅,一團和氣,性子卻最是涼薄,聽說恭親王都要讓著他三分,發起脾氣來六親不認,連王妃都不能隨便進他的園子,對這位侍女卻……
突然想起顧桑苗,那個會易容的女子。
莫非眼前的小宮女就是?
聽說只有對桑苗,齊思奕才會真正的溫柔體貼。
趙元起的案子,墨致遠也聽說了一些,就是顧桑苗破的。
怪不得齊凌遠會扯著這個小宮女來。
「你叫什麼?」墨致遠問。
「她是小田。」齊凌遠大大咧咧道。
顧桑苗仰天,他是生怕別人不知,她是易容妝扮的麼?小田和小苗有多大區別?
墨致遠忍住笑:「小田,既然你會屍檢,那便過來看看吧。」
屍體真的在變化,出現了屍僵,而且嘴角流出暗紅色的血水,臉前的血跡汗涸了。
顧桑苗又細細查看了他的十根手指,發現他的指腹有些粗礪,中指和食指指節之間,卻沒有薄繭。
有一根指甲縫裡有殘餘的絲線,應該是某件衣服上劃來的,而手腕處,有紫色的暗紋,生前與誰拉址推桑過所致。
她又細細察看了李大人的鬢角有髮際,特意用手搓了搓,沒發現異樣,這個人,至少不是易過容的。
「他胸口的箭扎得很深,應該是被箭射中致命。」一聽齊凌遠叫顧桑苗小田,上官宏也明白她是誰了,忙道。
「箭頭確實扎得很深,未必就扎中了心臟。」顧桑苗道。
「可這裡就是心臟的位置。」秦懷謹可不想信,一個小丫頭能有多大的本事,自己都沒找到一點有用的線索,她就能找到。
「有的人心臟會在右邊,秦大人相信不?」顧桑苗一邊拿出銀針試毒,一邊道。
「有嗎?」秦懷謹瞪大眼睛。
「世上無奇不有,有什麼好奇怪的。」齊凌遠不屑道。
銀針上無毒,不是中毒而死嗎?顧桑苗有些詫異。
「那也是極少數吧,姑娘憑什麼就說李大人的心臟在右邊呢?」
「秦大人不覺得李大人的表情很古怪嗎?一個被利箭射穿心臟而死之人,表情如此坦然安祥,不合邏輯啊。」顧桑苗道。
「不錯,確實很古怪。」
「其實不管是不是射中心臟而死,總之受此重創,人肯定不會立即死亡,死前肯定會很痛苦。」秦懷謹道。
「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李大人生前正遭受著比利箭穿心還要痛苦的折磨,當有人一箭射中他的心臟時,他不是害怕,不是痛苦,而是覺得解脫了,第二種情況可能他被某中藥物控制住了,失去了痛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