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顧家平冤昭雪。」顧桑苗道。
「顧案是先皇一手操辦的,朕憑什麼推翻先皇的決定?」皇帝道。
「就憑皇上現在處境艱難,孤苦無依,甚至已經在被廢的邊緣上。」顧桑苗道。
「大膽,你當真以為朕拿你沒辦法嗎?當真以為朕不會殺你嗎?」小皇帝大怒道。
「太后自私自利,雖然皇上生母,心思卻從未放在皇上您的身上,成日介只顧自己風流快活,手中有權,卻不是為皇上殫精竭慮鋪平道路,而是為了滿足私慾,貪圖享樂。她與許之懷之間的齷齪,早就鬧得滿城風雨,只有一層窗戶紙沒捅破了,一旦事發,宗室很可能會拿皇上血統做文章,皇上現在就象坐在風雨飄搖的破船上,一旦有半點風浪,就可能被推翻,甚至成為可憐的犧牲品。」顧桑苗冷聲道。
皇帝雖然年幼,這些事情卻早就看破,所以他才會籌謀一點一點從太后手中奪回權力,想要親政,可年紀太小,沒實力不說,還沒有經驗和治政的能力。
就象一個人的五臟六腑早就開始潰爛,但只要一天沒有病發,在外有看來,那個人還是與好人無異。雖然明知顧苗的話全是實事,句句戳心,當有人真正在耳邊喝破時,皇帝還是受不了,他感到惶恐,感覺手足無措,感覺無所適從,就象站在空曠的曠野里,看著廣袤無邊,眼前卻一片茫然,前路不知在何方,該往何處去。
十三歲的少年無助地蹲下來,抱著肩縮成一團,看起來無助又可憐。
顧桑苗滑下椅子,蹲下,平視皇帝的眼睛:「皇上比桑苗好,至少還有個皇帝的頭銜,還是皇室正統,皇上還有娘親,還有宗室的支持,桑苗卻無父無母,唯一的一個姐姐還被夫婽出賣,受虐致死。
皇上,一個人站在風浪里,會很容易被捲走,被凍傷,可如果有兩個人呢?就可以手牽手,一起抵禦風寒,一起抱團取暖,我接近皇上是有目的,但皇上身邊的人,又有幾個是純粹的?」
「你是第一個坦誠地將自己的目的說出來的人。」皇上道:「朕雖然難以接受,可不得不說,你這樣的人,更能讓朕放心,更能讓朕信任。」
「桑苗只是個女子,沒有權利的欲望,所求不過是為家人平冤昭雪,還望皇上成全。」顧桑苗向皇帝一禮道。
「起來吧,朕……還要想想,畢竟你所求並不簡單,顧家一案,是宮裡的忌諱,太后不許人提起。」
「皇上是需要切實的證據嗎?」
「不錯,這件事情太大,要推翻先皇親自裁定的案子,沒有切實的證據,朕如何服眾?」
「那皇上是答應了,如果有切實的證據正明顧家是被冤枉的,皇上願意為顧家平冤昭雪?」顧桑苗大喜道。
「可以這麼說。」皇帝道。
「謝皇上。」顧桑苗給皇帝行了個大禮。
「對了,你還沒告訴朕,怎樣才能不讓太醫發現……」皇帝略顯緊張道。
「自然是在太醫發現之前給太后服食解藥。」顧桑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