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將信將疑,心情卻好了許多,就十分的懷疑只去了四分,也是願意相信兒子的,畢竟都是人,誰願意自己辛苦拉扯大的孩子人還沒長大,就對自己下毒手?這種傷害,比毒藥還要來得兇猛,太后本就那日被驚嚇,再一傷心傷神,病情只會更重,既便是自欺,太后也願意兒子所說是真的。
「秀蘭,是你在哀家的湯藥里添了解藥嗎?」太后問道。
「太后……」秀蘭跪下:「解藥是皇上請張院判給奴才的,皇上一再叮囑,不能讓太后您知曉,怕您擔心。」
大宮女死後,秀蘭便頂了上來,她算是太后最信任的宮女了。
太后的臉色這對好了許多,躺下道:「難得皇上有心了,只是……哀家為何……還是這般精神不濟,頭昏眼花的?」
「母后中的是慢性毒藥,如今雖然尋得解藥,卻不能操之過急,得徐徐圖之才行,據張院判說,還得休養半年才行,不過,朕又尋得一味好藥,能提神醒腦,補益身體,還能通體舒泰。」皇帝接過秀蘭手中的藥碗,親自給太后餵藥。
「哦,我兒又尋得了什麼好藥?讓哀家瞧瞧。」太后猶疑地看著皇帝遞來的湯匙,說道。
「不急,因為是從外面尋到的藥,兒臣也不敢輕易給母后服下,所以,讓張院判先查驗,確保藥物無副毒作用,才能給母后服下。」小皇帝道。
太后這才喝了湯匙里的藥,點頭道:「我兒心細,哀家甚是欣慰。」
一碗藥喝完,太后昏昏入睡,皇上細心給太后蓋好被子,這才起了身。
顧桑苗跟著皇帝從慈寧宮出來,默然無語。
「你似乎有話想對朕說,朕思准了,說吧。」御花園裡,皇帝頓住道。
顧桑苗:「啊,奴才無話可說啊,不知皇上想讓奴才說什麼?」
皇帝轉身,雙眸緊盯著她的臉:「真的沒話說嗎?怎麼朕明明就從你眼裡讀到了不屑與與譴責。」
顧桑苗嘆息一聲道:「怎麼說呢?皇上有皇上的難處,許多事情並非真心想要那麼做,只是人在世上,有許多的無奈和不得已。」
「你倒是很體諒朕。」皇帝眼神緩和道:「那你為何還露出那樣的眼神?」
此時的小皇帝與太后跟前那個鎮定自若,以退為進,老謀深算的樣子大相逕庭,露出難得的孩子氣。
顧桑苗好笑道:「皇上,每個人做事的底線不同,不是不得已和無奈可以突破的,桑苗有自己的行事準則,故而對皇上的行為有些不贊同,可也非不屑與譴責。」
「底線?你的底線是保留一絲良善嗎?朕也想啊,可在這諾大的皇宮之中,朕這個皇帝就象這樹上的葉子,隨便一個人都能摘下來,將朕揉碎,朕自保又有何錯?」小皇帝激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