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苗,逝者已矣,以前的事情,你能不能……放下?」齊思奕握住她的手,懇切地說道。
「不能!」顧桑苗堅決道:「別人不知道,你當知道顧家當年的盛況,百年旺族,傾刻間大廈傾覆,所有的親人含冤屈死,姐姐也因此而不得不嫁給一個自己並不愛的男人,已至枉死,這個根源,身為顧家唯一的血脈,我必須,也有責任追究,我得弄明白,我一家幾十口人因何而死,如果真是歹人設計陷害,此仇必報,否則枉為人女。」
「可是,你可知此事牽連有多大,以你一人之力,如何能查清,可知有多少危險在等著你,越往前,越接近真相,你的危險就越大,興許還沒查清原油,你便遭人暗算,我真的……很擔心你。」齊思奕道。
不是有你嗎?我一個人的力量薄弱,你會幫我的對嗎?
這話在顧桑苗的嘴裡滾了幾滾,卻到底沒有說出口。
他是何等聰慧之人,智謀心機都是一等一的,自進王府的第一天,怕是已經將她的底查了個底掉,她在王府和宮裡做什麼,為何那樣做,他豈會不知?
不錯,他一直在護著她,疼她寵她,可卻從沒有出手幫她查過當年的案子,見蔣太醫算是唯一的一次,這還是他不想她繼續呆在宮裡,但心她出事,提出的條件。
他連她查到哪一步,想要做什麼都全數悉知。
卻並沒有想要幫她繼續查下去的意思,還阻止她。
可見,就算她出口相求,他也未必會肯。
誠如他所言,這個案子牽涉甚廣,太過危險,她自己涉險便是,何必拖人下水。
人家也沒有義務為她赴湯蹈火!
做人,不能要求太多,也許,以他的身份和立場,他有不能相幫的理由。
從進了王府,他對她多方庇佑,在宮裡,也是多加照護,若沒有他,也許自己早就被許尚武那混蛋給弄死了。
一路再無言,回到王府,王爺請人召了齊思奕過去,顧桑苗便回了拙園。
黃鶯屋裡,綠萼正給她擦著身子:「你呀,是怎麼回事兒,明知道爺待她的心思,何必要與她作對,以前還以為,你與她是最要好的,想著咱們姐妹幾個,將來她也只能容下你,唉!」
「容下我?綠萼姐姐你想太多了,莫說是你我,便是將來的主子奶奶進了門,她也照樣容不下 。」黃鶯道。
「容不下便容不下吧,頂多咱們收了那高攀的小心思,安生嫁人過日子便是,桑苗也不是不講理之人,身邊總要有人侍候吧,咱們就當她是主子侍候不就成了?幹嘛要把自己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你看你……傷得這麼重,爺還不許給你請醫用藥,姐姐我看著都心疼。」
「我不後悔,死便死吧,反正活得窩囊,不如早死來得痛快,不過,她也未必就能如願,我便是死,也不能讓她好過。」黃鶯道。
門被打開,顧桑苗緩緩走入,綠萼臉色一白,笑著起身道:「桑苗姑娘……」
「你且出去,我有話跟她說。」顧桑苗淡淡道。
綠萼怔了怔,垂頭正要出去,卻被黃鶯拉住:「她是何人,與你我一般,都是奴才,憑什麼使喚你?她讓你出去便出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