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極了鄉下等過年的孩子。
快樂自然而然地在她臉上漾開,笑容清澈乾淨,純粹,一雙眼睛靈動明慧,水亮潤澤。
原來,她要的快樂竟然這麼簡單,不枉他為她精心準備這一場煙花盛宴,那失蹤的十年,鄉下的十年,她究竟過得的什麼樣的日子?連煙花都很少見嗎?
煙花一個接一個,一連放了小半個時辰,顧桑苗看得過癮。
輕喃道:「哪個大戶人家這麼豪氣,一口怕了放這麼多,怕是得上百兩銀子吧。」
「小苗幼時很少見煙花嗎?」肩被他輕輕攬住,狀似無意地問道。
「我在孤兒院長大,能吃飽飯便是不錯了,哪裡能一時見過這許多漂亮又大氣的煙花。」顧桑苗有感而發道。
「孤兒院?」
顧桑苗回神,尷尬一笑道:「那十年我無父無母,只一個啞仆陪著長大,與孤兒有何異?」
她口中常常蹦出幾個新奇的詞彙,他只當她古靈精怪自己說著好玩,也沒怎麼在意,可孤兒院三個字,卻象一根針,深深地刺中了他的心尖,痛得他心口一縮,下意識將她擁緊:
「是我不好,當年沒有護好你,以後再也不會留你一人孤獨度日。」
顧桑苗怔了怔,其實她也不知道原身那十年在鄉下是怎麼過的,又為何會突然香消玉隕,她轉世過來時,只覺得身子沉沉的很不清爽,養了半月才下得了床,姐姐再來看她時,拉著她的手很哭了一場,卻沒有解釋她得的是什麼病,啞仆不能說話,自是從她嘴裡得不出什麼信息來。
「與你有什麼關係,家逢巨變,父親母親都無法自保,能留我一條性命我已是上天眷顧,你那時才多大,十歲,自己都是個孩子,還需要人保護,怎麼護我?」顧桑苗理所當然道。
他的眼裡卻滑過一絲狠戾與自責,拉緊了她的手道:「你為什麼不怨我也不怪我?當年的事情,當真一點也不記得了嗎?」
顧桑苗困惑地看著他:「當然不記得,誰會記得五歲時的事情。」
「你會記得,因為你是顧桑苗,你自小聰慧異常,記憶力與旁人不一樣。」齊思奕卻認真地說道。
「是嗎?」原身留給她的記憶真的太少了,她實在想不起來自己幼時能有多特別,再聰明也只是個五歲的孩子啊。
「當年你被送入掖庭,不哭不鬧,只一個人坐在角落裡流淚,有個太監欺負你,你就在他經常行走的路口系了根肉眼看不見的鋼絲,那太監的腳腕被割了個深可見骨的口子,摔得頭破血流,後來不治身亡。」
顧桑苗聽得毛骨悚然,這真是個五歲女孩子該有的行為嗎?很象現在的自己的性格和手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