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通了,這個世上很多東西,不是你喜歡就能得到的,強求只會讓自己沒臉,保不齊還會沒命,咱們的命在這些主子的眼裡,草芥都不如,有時我覺得桑苗很大膽,她說的許多話我想都不敢想,可她就是敢說,我在想,我也該改改思想了,富貴如浮雲,能得我幸,不能得是命,不能強求,生來是丫頭,就安守丫頭的本份吧,想改變,就靠自己去努力,不要依附別人。」
翠縷瞪大眼睛看著綠萼,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還以為你是桑苗假扮的,天啊,你今天是怎麼了?腦子壞掉了嗎?說得話我怎麼聽不懂了。」
綠萼拍了拍她的肩道:「夜深了,我回屋睡了,我走以後,爺跟前就只有你一個人了,你好自為之吧,青竹在亂葬崗,但願她娘會給她收拾,好生將她埋了,不至於被野狗給吃掉。」
她說得傷感,翠縷愣著神,半晌也沒有出聲,直到綠萼走遠了,她才伸了個懶腰,朝書房走去。
因為要訂親了,前世未嫁過,不知待嫁的心情幾何,現在才知道,這是種既甜蜜,又忐忑,還有點點慌張的感覺,有時會一個人坐在窗間發呆,腦子裡胡思亂想著,憧憬著婚後的情形,戀愛中的女孩兒,想像中的婚禮,婚後的相處的情景,就會忍不住傻笑。
秦懷謹悄悄走近,齊思奕警覺地回頭,唇畔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收去,問道:「你怎麼來了?」
「明日就要啟程去淮水,我看你還有何吩咐沒有。」秦懷謹半揚了眉,微笑地看著他道。
「許老賊已然不信任你了,卻還是讓你伴在許尚武左右,可知為何?」齊思奕道。
「不知道,或許,他已經布下了另一個局來破你的局,讓我跟著只是個煙霧,蒙蔽你眼睛的。」秦懷謹道。
「有可能,所以,這一次秦兄去淮水後,動作一定要快,一定要趕在許尚武之前拿到證據。」齊思奕道。
「明白,不過,你和小苗的親事……」秦懷謹說到一半,見某個冷厲又沉穩的人白晳俊美得讓女人都妒嫉的漂亮臉蛋上,慢慢升起一抹紅暈,想起顧桑苗那丫頭說過的話:我就是好色,喜歡美男子如何?
這廝長得確實好看,臉上紅霞一飛,更是艷若桃李,偏生他眉宇間的貴氣與孤清,沖淡了這張臉上的娘娘氣,加上他修長高大的身材,就是桑苗丫著嘴裡的美男子。
「日子已經定下來了,訂了親之後,她就是我的未婚妻。」似乎有些害羞,某人微垂了眸,清清嗓子,一本正經地回道。
「知道知道,沒人敢再跟你搶了,真不知道那丫頭前世修了什麼福,讓你這麼在意她。」秦懷謹揶揄道。
「你不也很在乎桑柔嗎?不然也不會十年不娶。」齊思奕道。
秦懷謹眼神一黯道:「有句話我一直想問你,你當真不知道桑柔嫁進了穆家嗎?為什麼這十年裡,你沒有暗中保護她?」
「她嫁進穆家時,我才十歲,因為桑苗的事,父王將我送到了軍營里,兩年沒有回京城,我若知道她嫁進了穆家,又豈會不知小苗的下落,又豈會讓她被許尚武追殺而不得不賣身進王府當奴婢!」齊思奕道。
秦懷謹點頭,感慨道:「還是你們的緣份深,小苗竟然陰差陽錯自己跑到了你的身邊,我卻和桑柔永遠陰陽兩隔……你能不能不要再笑了,理解理解我現在的心情好嗎?真是受不了你們,一個在秦府傻笑,一個在這裡傻笑,能收斂些麼?」
「小苗在府里傻笑?」齊思奕眼睛一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