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怎地,便往最偏的側院去,那把娘親親手做的梳子就是從那個破屋裡得來的,那裡怎麼會有娘親的東西?
顧桑苗瘋了一樣,向破屋跑去,門沒關,她跌跌撞撞地衝進屋裡,赫然看見秋媽媽正坐在木床邊,一雙眼睛陰鷙地看著她。
「你怎麼來了?」秋媽媽似乎有些意外,語氣卻很平靜,似乎對她的到來並不太過驚訝。
「你早知道我會來,不是嗎?」顧桑苗收斂心神,冷冷道。
「今天不是你與大公子訂親麼?我怎麼會知道你會來這裡?」
「方才你不是還去了王妃屋裡麼?」顧桑苗冷笑。
「見過了王妃親手寫的字,是不是心情很差?」秋媽媽圍著顧桑苗轉了一圈,目光中,滿是鄙夷與厭憎。
「你恨我?」顧桑苗有些詫異。
「我的這雙耳朵是拜誰所賜?」秋媽媽怒道。
「不是,你恨我並不因為被割掉了耳朵,而是在我進府不久就開始了,你是不早就發現了我的真實身份?」顧桑苗道。
「裕親王妃和柳側妃都能發現,當年我還照顧過你,又豈能不知你頸後的那顆痣?」秋媽媽道:「只是一開始,你易了容,才被騙過,後來來你漸漸露了真容,樣貌一點一點改變,越來越像那個人,再加上你頸後的痣,認不出來才怪。」
「所以你才誣陷我,所以你才處心積慮想要趕我走?」顧桑苗道。
「可惜啊,你太狡猾,爺又太在乎你,我怎麼做,爺都還是放不下你。」秋媽媽道。
「這間屋子以前是誰住過的?為何我娘親的妝匣會在此?」顧桑苗問道。
「既然你已經發現了這個妝匣就是你娘的,難道想不出來,這間屋子曾經是誰住過麼?」秋媽媽嘲諷地看著顧桑苗道。
「難道我娘真的在王府住過?」還是住的如此破舊的屋子,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當年顧家出事,可笑顧老爺子深信王爺,還以為,王爺真的當顧家為姻親,便將你娘與你一道送到王府,尋求庇護……」
顧桑苗的呼吸一窒,緊張地問道:「然後呢?」
「然後你不是十年未見你娘嗎?至於你,還流落到了鄉下,回到王府已是個賣了身的奴才,哈哈哈。」秋媽媽放肆大笑著。
「那時顧家已然出事,王爺不想被連累,將我母女送走也是情有可原……」
「送走?你還真天真。」不等她的話說完,秋媽媽就截口道:「說得也不錯,你確實是被送走了,只是,你可知被送到了哪裡?掖庭。」
頭頂的天象是塌了一半,轟隆隆地直砸下來,砸得顧桑苗頭暈目炫,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