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記住了你的名字啊,何況名字是父母給的,上面牽托著父母的期望。」顧桑苗道。
少年干咧的嘴唇扯了扯,帶著一抹嘲諷:「我連父母是誰都不知道,生下來就被扔了,能被寄託什麼期望?」
「那你怎麼知道你姓金叫硯秋?」顧桑苗繼續跟上,很有耐性的跟他聊天。
「你很想知道嗎?」少年停下,黑亮的眼睛裡帶著一絲玩味。
「嗯,但肯定要用東西交換對嗎?」顧桑苗笑咪咪地問。
少年怔了怔,被看穿心思,露出一絲不自在,但隨即被飢餓趕走,很直白地指出事實:「你已經沒吃的了。」
「誰說的?」顧桑苗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塊饃,掰了一半給他。
少年眼睛一亮,狠吞虎咽。
看他這種吃法,該有多少天沒有吃過東西了?
顧桑苗忍下飢餓,將另一半也遞給他。
少年卻沒接,眼睛緊盯著饃卻道:「這是你最後的口糧吧。」
顧桑苗心頭一暖,如此艱苦境地,還能想著別人,倒是個心地善良的孩子。
「我不餓,而且,我能找到吃的,你先吃了。」
少年將信將疑地看著她,到底受不了食物的誘惑,接過幾口就吃了,顧桑苗又解下水壺,讓他喝了兩口 。
「不能多喝,不然會腫肚子。」奪過水壺道。
「好久沒腫過肚子了。」少年抹了把嘴道。
這話聽得顧桑苗心酸:正要問他,少年卻搶先說了:「你想曉得縣令大人在哪對嗎?」
好敏銳的少年,還知道知恩圖報。
點點頭。
「我帶你去。」少年驕傲道:「整個淮陰縣裡,曉得縣令大人在哪的沒有幾個,我就是其中之一。」
「好啊,多謝你。」顧桑苗道。
「你要找他做什麼?」少年狀似隨口地問了一句。
顧桑苗沉吟著。
「你最好不要去。」少年卻道。
「為何?」
「你這副模樣去了,有去無回。」少年認真地說道。
顧桑苗愣住,自省城堤壩上離開,顧桑苗就恢復了女兒身,只是把臉抹黑了些,一是為了防曬,二是不想自己的樣貌太引人注目。
「縣令是個淫棍麼?」顧桑苗小聲問。
「那倒不是,不過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也好色,反正你別去就是了,不安全。」少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