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桑苗怔住,好象許尚武在淮地做的事情,自己都有參與,而且那廝天天在嘴上念著,做那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你的意思是,你們原本是要趁著這次淮地大水,搜羅許尚武貪沒證據的?」
「你別看那混蛋行事說話粗魯,其實頭腦精明得很,這些年可沒少做魚肉百姓的壞事,一是許丞相在朝庭勢力太大,無人敢站出來彈駭他們父子,二是實際事務許尚武自個不怎麼沾邊,都由下面的人出面頂著,他只得乾股,所以,他的證據也著實不好拿。李大人此番假死潛入淮地,就是非常了解他們那一套貪污手法,趁其不備,拿到實證,再在淮地激起些內亂,事情鬧大,朝庭也會重視,扳倒他們的機率又大了幾成……」
顧桑苗卻聽不下去:「所以淮地大災,你們由著許尚武自在行事,不加干預,更對淮地百姓的困苦視而不見,更巴不得百姓困到極致後官逼民反,鬧出大事?」
上官宏怔了怔,呆呆地點頭:「原則上是這樣的……」
「荒唐,你們這樣做又與許尚武有什麼區別?淮地幾十萬受苦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你們不去營救,不想辦法替他們辦事,卻當此為扳倒政敵的良機,簡直是豈有此理。」顧桑苗大怒。
「不是這樣的,小苗你有所不知,淮地的軍政全由許家把守,最是鐵板一塊,錢糧也都被他們控制,大公子就算想作為,也是無能為力,便是秦大人,呆在許家帳下,救災的錢糧也不得不由晉地秦家所出……」
「所以呢?你們就無所作為,等著許尚武自己出紕漏,你們好抓小辯子,再一舉推倒他?所以他一反常態,認真救災,清肅淮地官場,倒讓你們失望了?」
「小苗你也太天真了,什麼清肅淮地官場,他整治了一批,提升和安插的又全是他自己的人,一旦不用做給你看了,該貪還是該,淮地官場還是會和從前一樣黑,百姓一樣得不到好。」上官宏道。
「可至少今年淮地的百姓是得救了,那些貪髒枉法的官員也確實得到了懲治,你們這種坐壁上觀,眼見百姓困苦不作為的行為,又比許尚武好到哪裡去?你們的所作所為,不過都是政治手段,為了爭權奪利,又幾時真正為百姓做過事情?就算將來許賊被扳倒,許尚武伏法,你們主政,那又如何?與今年淮地官場沒有區別,換湯不換藥,以後該貪還是貪,該做壞事還是會做壞事。」顧桑苗不屑道。
「小苗,我們怎麼會是這種人,你還不相信大公子的人品嗎?」上官宏辯不過她,急了。
顧桑苗冷笑著搖了搖頭:「某一個人的作為,未必會影響整個朝庭,整個政局,大家都是一丘之貉,五十步和一步百之間,真的沒有什麼區別,算了,我一個小女子,枉談什麼國家大事,還是回去過自己的小日子吧。」
說著,顧桑苗越上官宏而過。
「你去哪裡?大公子找得你好苦,剛來,怎麼就要走?」
「道不同,不相為謀。」顧桑苗冷冷道。
「小苗,你不想報仇了嗎?」上官宏上前一步:「大公子說,你是翰林大人的女兒,大人當初也是我的恩思,教我書法……」
父親……
家仇!
顧桑苗心頭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