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他好,真的好,又怎麼會在她最孤苦無依之時將她送至掖庭?
他現在的好,是因為愧疚想要彌補,或者在乎的只是小時候的顧桑苗,對她的好,也是小時候情意的延續,如果讓他知道,現在這個顧桑苗,只是同樣的軀殼,卻早就換了靈魂,他還會象過去那樣嗎?
何況,現在連這個軀殼也是殘破的。
「我們註定是不能在一起的,嬤嬤先出去吧,我要化妝了。」顧桑苗道。
顧桂蓉道:「你娘以前也會化妝,經常改變樣子作弄老爺和你們幾個,有時候連我都認不出來。」
這話不是第一次聽到了,顧桑苗怔住:「我娘也會易容術?」
「是啊,只是沒有你這般精湛。」顧桂蓉邊說邊從屋裡退了出去。
所以母親當年是不是利用易容術逃走的?而如果她還在京城的話,肯定也是用另一個面孔生存著,那她究竟在哪兒呢?
換完裝束,完全換了一個身份和面孔,顧桑苗沒有驚動顧桂蓉,而是悄悄自窗口跳出來,正要從容地離開別苑,就見秋分急匆匆從外面趕來,直奔齊思奕住處。
秋分素來沉穩持重,很少象現在這般驚惶過,所以齊思奕才常把他留在府里,處理家中事物。
顧桑苗不動聲色,悄悄跟在其後,躺在暗處。
「公子,出大事了。」屋裡,果然聽到秋分稟道。
「何事如此驚慌?」齊思奕氣息還是很弱,聲音卻很鎮定。
「果親王,果親王被人闖進府里砍了頭,果親王次子,三次子,極三個年幼的孫子全都被斬殺,實在是慘烈得很。」秋分聲音微顫,驚慌中透著一絲懼意。
「你是說,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堂兒皇之地硬闖入果親王府,殺了果親王及其子孫?」齊思奕震驚了。
「是的,現在大理寺,城防營,順天府,還有御林軍全都出動,正在果親王府堪查。」秋分道。
「老王叔祖武功高強,雖然年事已高,可普通兩三個壯漢都近不了他的身,且果親王府還養了不少看家護衛,有侍衛把守,是誰這麼大膽子敢哪此猖狂地闖進去,並且輕易斬殺了這麼多人?」齊思奕沉聲道。
「而且,行兇者還是一個人,沒有任何同伴。」
確實很猖狂,放眼整個京城,會如此放肆,囂張,又有能力闖入果親王府,並能一個人在眾人合力圍攻之下,乾淨利落的殺掉目標,揚長而去的,除了許尚武還能有誰?
聯想到上次許之懷被果親王痛揍,肯定懷恨在心,許尚武為父出氣報復的可能性真的很大。
何況他原本就是個按常理出牌的人。
「近半年來,與許家的幾次較量,我們得出占了上風,許尚武此番作為,明顯是在報復,更是在努力扳回局勢,他這是在穩固許家的權威和地位。」齊思奕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