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桑苗愕然地回頭,便觸到齊思奕暖暖而又深情的桃花眼。
原來,他一直默默為她做了許多事,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提起過。
心裡象流進了一股清澈的溫泉,暖暖的,緩緩的,注入心田,滋潤她悲愴而又哀傷的心。
「家裡都是你們清掃的嗎?」放眼看去,顧家的庭院乾淨,整潔,房舍,亭台都沒有被修緝過的痕跡,倒象是宅子裡從來沒缺過人,從來沒有寥落過。
「我們只是比二小姐早回來幾個時辰,宅子裡原就乾乾淨淨,一切都保持著老爺們在世時的模樣。」忠順道。
這怎麼可能?顧家早就沒有人在了,宅子也空了許久……
「還是你家未來相公,一直派人守著顧家的老宅,這裡一直有人住著,打掃修繕著,所以,你現在看起來才有這般乾淨整潔,更沒有荒廢的感覺。」秦懷謹道。
果然!顧桑苗垂著頭,手指絞著衣角,心象是有人在拉扯著痛。
「被感動啦?」秦懷謹笑道。
顧桑苗仍是低著頭不肯抬起來。
齊思奕不滿地將她拉到自己懷裡,不滿地對秦懷謹咕噥:「什麼未來相公,只差兩天就成親了,就是正式相公了。」
「好啦,知道是你娘子,又沒人搶,你娘子哭啦,你還不哄哄,小心她後天不嫁你了。」秦懷謹玩笑道。
齊思奕卻是臉色一白,抬起顧桑苗的下巴,卻見她淚流滿面,擔心道:「你……你是怎麼了?是不是又遇到什麼事了?你若不想嫁……」
那一次訂婚,她當著所有賓客的面撕毀了婚書,對他的打擊太大,秦懷謹一句玩笑話讓他無比緊張,自小就行事穩重,最擅謀定而後動的攝政王,竟然如此小意又不自信,帶著些許卑微。
不等他說完,顧桑苗環住他的腰身,頭埋在他胸前道:「這麼好的奕哥哥,我怎麼捨得不嫁,上一次是我不好,一直沒跟奕哥哥道歉……」
齊思奕瞪大眼睛,有點受寵若驚地撫著她的秀髮道:「不用道歉,不用,小苗做什麼都是有苦衷的,我沒怪過你,從沒怪過你。」
那一次,她撕毀婚書時,她親眼看見他眼中的光黯淡,滿懷的希望與幸福碎裂,落地成渣,整個人象是被狂風暴雨擊中,失去了神魂與知覺,那樣的他,一直刻在她的腦海里,印在心坎上,驅不去,揮不散。
怎麼捨得再傷他一次?
「二小姐不能再任性了,王爺等我等一直很好,待顧家也很有心,前些年若沒有王爺的庇護,許賊的同夥就將我等都治罪了。」忠順叔勸道。
顧桑苗愣住:「許賊的同夥?」
「嗯,現在那奸官已經被王爺法辦了,小姐莫要掛念。」
原來還有這樣一出。
自顧家出事,顧家這些舊人,自是處處被人排擠驅趕,人一旦落魄下來,周遭全是落井下石的人,有幾個肯雪中送炭,出手相扶?
顧家那麼多親朋好友,都避之不及,也只有他肯出手照護。
不論如何,顧桑苗還是承他的恩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