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桑苗便進了裡屋見王妃。
「明兒是回門禮,不知母妃可以吩咐。」顧桑苗低眉順眼地站在王妃床前道。
一個大瓷枕就斜里砸過來,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她的額頭上,咣當一聲脆響,連外面坐的王爺也聽到了。
不止是張媽媽和紫雪,王妃自己也懵了,以她對顧桑苗的了解,不可能砸得中的。
可那瓷枕就是分明砸在她額頭上再摔落的,雪白光潔的額頭上,起了個好大的紅包,還好沒有破皮出血……
「主子……」張媽媽的魂兒快嚇得飛了一半,王妃真是正來越暴躁了。
紫雪扶住顧桑苗:「怎麼樣了?主子,您別嚇我!」
顧桑苗確實被砸懵了,痛還好說,就是氣。
「莫裝死,本妃不過就是小小的教訓了你一下,你以前不是很能幹的麼?對付起本妃來,可是手段多得是,如今怎麼這般沒用,剛過招就讓二房給搶了先機,如今還連著張媽媽也挨了訓,你的心到底是怎麼想的?你還是不是我的兒媳?還是你想著凌軒那小子,想跟他暗通款曲?」
王妃明知自己行為過份了,心裡怕得很,面子上卻裝腔作勢,大聲訓斥著,無非給自己壯膽。
話卻是越說越難聽,連在堂里坐的王爺也聽不下去了,心煩得很,悄聲走了。
顧桑苗好半晌才穩了穩神,跪下道:「兒媳也沒法子,側母妃抓的全是實證,又有皇祖母撐腰……」
「實證,實證,就算是有實證,讓殷實下掉了,你也該想法子反擊呀,過完年若再沒有一點建樹,莫怪我這個做婆婆的刻薄。」王妃拍著床板道。
顧桑苗紅著眼道:「皇祖母說了,側母妃行事穩重大氣……」
又是一個軟枕砸來。
雖然力道不大,但先前腦子就嗡嗡的還沒清白,一下子就被砸倒在地。
一雙修長的腿疾步跨過來,將她扶住,並抱在懷裡。
「夠了,從今往後,你再也不用來給她請安了,有的人,不受人恭敬,自己就愛往死里作,別理她。」齊思奕的聲音冰冷如霜,目光更是涼得如冰刀一般。
「你還是我兒子嗎?有你這樣對娘說話的嗎?」王妃原就一肚子的委屈,傷口又癢又痛,心煩意亂得很,方才這樣對顧桑苗,其實自己心裡也虛,但兒子這個態度也太讓她心寒和傷心了,自古做兒媳的在婆婆跟前不就是要做低伏小麼?自己教訓他老婆幾句又怎麼了?
「早就警告過母妃,她是兒子最重要的人,如果您一再苛待她,就莫怪兒子不客氣。」齊思奕說著攬住顧桑苗就走。
王妃氣得把床頭多寶格里的東西砸了一地,大吼:「混帳,混帳,沒有本妃,你現在屁都不是,你真能娶她麼?真能娶她麼?我做這麼多都是為什麼?還不是圓了你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