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老太妃心疼地揉她的額發:「回家一定要好好解釋,就說是……不小心撞門框了。」
顧桑苗笑著點頭:「嗯,就是不小心撞門框上了。」
齊思奕陪著回門,顧家雖然親眷不多,但外頭還是很熱鬧,順叔張羅得就象是大家族女兒回門一樣。
秦懷謹一身紫色袍子,瀟灑俊秀,一派老沉地站在門口,等著小兩口的到來。
顧桑苗一下馬車,他便迎了上去,齊思奕先一步向他一輯:「姐夫。」
這一聲姐夫叫得秦懷謹有些錯愕,眼珠子一轉,笑道:「這個彎轉得蠻快嘛,攝政王爺也是機靈人。」
齊思奕道:「以後咱們可是連襟,說話就隨意些,一會子陪我去見老師吧。」
挽著秦懷謹的手臂,一時擋住了顧桑苗的臉,顧桑苗也低頭淺笑,所以秦懷謹一直沒看清顧桑苗的臉。
但松媽媽可嘔著一口氣吶,一回來就跟忠順叔說了,忠順叔便不時盯著顧桑苗的前額看,臉色難看。
在祠堂里,齊思奕跪在顧之言的牌位前眼眶泛濕:「老師,學生終於可以叫您一聲岳父了,您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小苗和小婿,一世和順安康。」
秦懷謹看著一眾的牌位也心情沉重,雖然顧桑苗叫他一聲姐夫,可到底沒有行拜堂之禮,名不正,言不順,這聲岳父就叫不出口。一時心中悲憤,哽聲道:「老師,當年究竟為何先皇要對您如此殘忍,為何要殺您,為何要斬殺顧氏全家?如果沒有那場厄運,桑柔也不致於嫁給那種畜牲,懷謹如今就是您真正的女婿啊。」
這原是沉在顧桑苗心中的痛,大家都小心翼翼儘量避逸觸碰,誰成想,秦懷謹是那個忍不住的人,一時間,祠堂氣氛凝重,悲傷之情充斥整個空間。
顧桑苗的淚如決堤之水,噴涌而出。
齊思奕的心都快被她淚水淋濕了,想要攬住她,呵護她,卻被她一掌推開,就見她站了起來,將父親的牌位緊緊抱在懷裡:「爹,女兒不孝,到如今還不能為您找到原凶,還沒能為您報仇雪恨,女兒只顧著沉溺在溫柔鄉里,只顧著自己的幸福與甜蜜,您責罰女兒吧。」
這是齊思奕最不想看到的,也是松媽媽和順叔不想看到的,齊思奕伸出雙臂,想要將她擁入懷裡,可她雖然沒做任何動作,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孤獨而又無助地哭泣著,身體裡卻散發出一股旁人勿近的冷漠與抗距,這個時候的顧桑苗,不需要他,她沒說,他心裡卻明白。
這種被最親愛的人排斥,怨恨,抗拒的感覺就象有千萬根細針扎著心臟。
松媽媽走過來道:「我的苗姐兒,別哭了,老爺聽到了會傷心的。」
苗姐兒是祖母和松媽媽小時叫她的乳名,顧桑苗悲傷如潰壩了一般,她把頭埋在松媽媽懷裡,緊緊依著她:「媽媽,媽媽,小苗成親,爹爹會真的開心嗎?真的開心嗎?」
松媽媽回眸看了齊思奕一眼,稍稍遲疑的回道:「當然,老爺最想的就是你能嫁給大公子啊,難道你忘了,你和大公子的婚事還是老爺親口定下的,如今你終於嫁了,大公子還待你如珠似玉,老爺豈有不高興,不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