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靜怡眼神一熱,又羞又喜:「母妃……」
也就是說,裕親王妃是同意這門親事了。
顧桑苗也替齊靜怡高興,她一顆芳心繫在秦懷謹身上,難得的是,明知秦懷謹心有所屬,還是默默地關懷著,愛慕著他。
齊靜怡大方端莊,溫柔厚道,比一般的皇室女兒要單純善良,有這樣的女子相伴,相信秦懷謹往後的日子會過得很幸福。
「娘子,你怎麼扔下為夫的不管了。」顧桑苗剛走過去,齊思奕就象只大樹賴一樣掛在顧桑苗身上,噴著酒氣一臉委屈,俊秀的臉紅撲撲的如染了晚霞,明妍妍的,水潤薄唇狀似無意地在她頸間磨蹭,一米八幾的個子掛在她單薄的身上,也不怕她受不起,搖搖擺擺嚷嚷著要回家去,喝高了的他,像極了被大人遺棄的孩子,桃花眼如浸水葡萄,水霧迷離。
好吧,看在如此秀色的份上,不生氣,不生氣,顧桑苗拍著他的肩,如同哄孩子一般:「好,我們回去,相公不用與各位叔伯大人們打招呼了麼?」
「不打了,他們都是壞人,都灌為夫的酒,趁為夫的高興,就落井下石。」他的頭耷拉在她的肩頭,含糊不清的咕噥。
一幫子官員學子們聽了怪不好意思,顧桑苗拍著自己家相公的背道:「喝多了,撒酒瘋呢。各位大人們莫要見氣,莫要見氣,明兒一醒,他自個說了什麼都不知道呢。」
大家聞言鬆了一口氣,笑作一團。
秦懷謹喝得更多,人家都喊齊思奕顧家姑爺,他作陪,個個都稱他尚書大人,只當他是顧家的親朋故友,沒人當他是顧家的親戚,有的還當他是顧桑苗的表哥,他借著酒勁解釋,聲明:「本官與攝政王乃是連襟,連襟,也是先生的女婿,女婿。」
人家只當他是喝醉了,說酒話,沒人當真,因為顧家大女兒最後嫁給了誰,有的人也不清楚,但有的人還是很清楚的,畢竟穆清遠的父親穆大人曾經也是侍郎一職,官職並不低。
京城認得他的也不少,當時只當是秦家因為顧家敗落才退了親事,所以顧家大小姐才下嫁給穆家,如今聽秦懷謹的意思,好象特別遺憾沒能娶到顧大小姐,當初究竟是什麼原因,也不得而知。
不過看他這般傷感,大家也只能好言相勸,畢竟人都不在了,再不甘再不舍又能怎麼辦?
「人啊,就是不能犯錯,一丁點兒的錯也不能犯,一丁點兒猶豫也不能有,一丁點兒意氣用事也不行,因為有的人,她不會在原地等你,等你反醒,等你後悔,等你認錯!這一錯,可能就是一生一世,就會造成一輩子無法改變的事實,就會一輩子後悔,一輩子遺憾,一輩子……的心痛。」秦懷謹突然甩掉了手中的杯子,仰天長嘆一聲後悵然道。
他的話觸動了很多人的心事,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該用什麼話來勸慰開導。
而他卻惆悵完後,雙哈哈大笑,笑著笑著淚如泉湧,無聲落下,男兒淚如黃金,他本是文武雙全的青年才俊,家世雄厚能力很強,聽說在淮地治水,手腕狠厲鐵血,久治不好的堤壩在他的管理下,如今修得固苦金湯,聽說可以防百年一遇的大水。
這樣的男人,自信自傲,幾時會輕易在人前落淚,若非情到深處太傷心,又何必讓人看見他的脆弱?
齊靜怡安靜地站在他身後,眼神默默地注視著他,眸光清柔中帶著憐惜與心疼,顧桑苗略顯吃力地抱著自己家相公,騰出手來扯了扯她的衣袖,對她使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