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福伯竟如此忠心,連自家兒子的前程也不顧,顧桑苗很感動,卻還是勸道:「我瞧著秋收哥哥是個可造之材,總讓他做些庶務實在是屈才了,想去了他的奴籍,讓他跟著王爺……」
福伯立即搖頭道:「不可,千萬不可,小姐與王爺感情再好,小姐的家奴也只能跟著小姐,只能忠於小姐,秋收是好孩子,但顧家的家業是老太傅留下來的,必須有人打量,小姐又給了他股份,老奴不求他騰達,但求他平安喜樂,能安安份份過日子就行。」
福伯竟是不相信齊思奕,為自己的後路做打算呢。
顧桑苗眼中含淚,還想再勸,福伯道:「小姐若不是有了誠哥兒,又怎麼會讓王爺輕易尋到,還與他回京,當初小姐為何心死,現在老奴就為何不讓秋收跟了王爺。」
顧桑苗心肝一顫,沒想到自己的心思竟被福伯看穿,苦笑道:「好吧,正如您說言,身份只是個名頭,在我眼裡,您和松媽媽都不是我的下人,而是我顧桑苗的親人,我待秋收便如兄長一般,您執意不肯讓他們去了奴籍,那我也不勉強,總之以後有我一口吃的,就不會餓著你們。」
安頓好後,顧桑苗便著人送信給秦懷謹。
自己則帶著誠哥兒去了祠堂,跪在父親畫像前,顧桑苗淚如雨下:「爹,女兒帶著您的外孫回來了,女兒來看您了。」
畫像上的翰林大人溫潤慈和,還是那麼年輕俊朗,一點也沒有變化,眼神堅定溫柔。
「這些年,我一直在查您遇害的真正原因,可我怎麼也想不到,害您慘死的元兇竟然是他,可是,爹,我喜歡他,我不能沒有他,女兒是不是很不孝,是不是很不孝啊。」
畫像上的人當然不會回答她,顧桑苗哭了一陣,側目看見母親顧柳氏的畫像,腦海里又迴響起她臨終時的叮囑:「小苗,你不可以,不可以嫁給他,不可以。」
「娘,您給他下了纏綿,他痛苦了十年,殘疾了十年,當年的事,害父親並不是他的初衷,您能不能原諒他?求求你了,娘,您原諒他好不好?看在誠哥兒的份上,您外孫的份上,女兒保證,這個孩子,他就是顧家的,他要繼續顧家的香火,這樣,您應該不會那麼恨,不會那麼生氣了吧?」顧桑苗哭完,給父親母親又磕了一個頭,這才起身走了出去。
「真的是你?若不是靜怡表姐親口告訴我,我還真難以相信,真的是你?」一出祠堂門,顧桑苗就被齊雨柔兇巴巴地攔住,纖纖細指指著顧桑苗的鼻子,一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的樣子。
「雨柔……」顧桑苗有點心虛。
「不許叫我,你個沒良心的,天底下再沒有比你顧桑苗更沒良心的女人。」齊雨柔大聲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