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紅臉一垮:「小志他……到底是王爺的兒子,不能讓他混跡市井……」
顧桑苗笑了:「你覺著我在埋汰他麼?可知越是小志這種高貴出身,越應該多在平民中間生活,可以讓他懂民間疾苦,懂人情世故,王府出來的孩子,不能只覺經略兵法,更要全面培養他才是。」
「小姐是在花心思教養哥兒,您是誤會她了。」喜兒道。
嫣紅欣喜道:「主子你……」
「小志以後就是我家誠哥兒的伴兒,誠哥大一些,也會常來酒樓,胭脂鋪,甚至花街柳巷。」顧桑苗道。
「花街柳巷?」嫣紅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顧桑苗,實在弄不清她的腦迴路。
「花街柳巷裡,有太多悲歡辛酸,人情冷暖,他將來若想有所作為,就一定要了解最低層百姓的苦楚。」顧桑苗道。
「哥兒那樣的身份,主子也不怕辱了他,不怕他學壞麼?」嫣紅忍不住咕噥道。
「有幾個是心甘情願在花街柳巷討生活的?這些人為何會淪落到這樣的境地,與當政當權者不無關係,怎麼解救百姓之苦是他生來的責任,而且,心污才是真污,只要品性高潔,出污泥也不會染,何況,誠哥兒有我這樣的娘親,我怎麼可能讓他走歪路?」顧桑苗道。
「也是,主子與王爺都是頂尖的人物,你們教出的孩兒能差到哪裡去。」嫣紅道。
兒子能與誠哥兒一道長大,莫說讓他混跡市井,無論讓嫣紅幹啥都願意,嫣紅爽快地應下了,開始關心酒樓鋪面地點,如何經營,以哪個菜係為主云云。
秦家是晉地首富,又有顧家早前的積蓄,顧桑苗一回京,便大量購買宅地鋪面和田地。
而街面上,同樣有人在與她做著同樣的事。
只是顧桑苗用的都是寶華莊的銀票,而那人卻都是用的現銀,一個用的是錢莊的信譽,另一個卻是真金白銀,買家自有衡量,正常人都會先擇現銀,畢竟錢放在自家口袋裡比放在錢莊裡更穩妥不是嗎?
這一日,顧桑苗帶著春兒和立冬兩個喬裝改扮一番後,再次去了西街的那家鋪子。
兩層樓的鋪面,裝修尚可,但並非鬧市,相效別的鋪面有點嫌偏,但勝在面積大,環境幽靜。
原本店主是做的客棧,生意也還尚可,原也沒打算賣掉,突然有人出高價購買,想著賣個好價錢後,在鬧市再盤一家店,便心動了。
沒想到,便是這樣一間店,竟然還很搶手,連著提了兩回價,那位買主竟然沒一個肯鬆口的,頓時便覺得奇貨可居,想著能再多賺一點是一點,只是,同樣的價錢,有人出現銀,這讓店家更心動。
顧桑苗下馬車時,正好看見另一輛馬車自店主家門前駛走,便看了立冬一眼。
立冬便著人去跟著那兩馬車。
店主見是他們過來竟讓人關門。
看來是與那家人說定了,已經下定了決心。
立冬眉眼一低,劍鞘出手,差點將厚重的木門撞出一個大坑。
門房臉都白了,陪著笑臉:「大爺,我家主人不在家……」
明明方才有客才離開,怎麼可能這麼快就不在家了?
立冬道:「沒關係,我們在府上等著就是。」說罷一手一拂,將那門房掀倒,恭敬地請顧桑苗進去。
來過幾次,春兒輕車熟路,主僕三人已經在客廳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