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嗎?是不是我也去過?」顧桑苗道。
「那時你還還在襁保中,跟著師娘在京城,沒去。」齊思奕道。
「那你也不大啊,頂多五歲,五歲時去過的地方,現在還記得?再說了,這麼多年過去,城景肯定有變化了。」顧桑苗道。
「是啊,所以,打算故地重遊。」齊思奕道。
「你要去黑水城?京城怎麼辦?你才從江南回來,好多事情還等著你處理呢,再說了,有些人正虎視耽耽,你放心離京?」顧桑苗詫異道。
「我一直呆在京城,他才難以露出馬腳吧,再說了,本王不是有個天底下最能幹的娘子麼?」齊思奕笑著攬住她道。
「什麼意思?你不想找人假扮你吧。」
「娘子果然深知我意,咱們成親之後,也沒出去走動過,小時候就說過要帶你游遍大梁的大江大河,為人不想食言。」齊思奕道。
顧桑苗心一暖,踮腳親了他一口道:「我怕你為難,畢竟坐在那個位置上,身不由已,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可以等權勢穩固之後再去,不然朝臣們非得給我安個妖妃的名號不可。」
「凌遠明日回京,我打算不再讓他出征,就呆在京城。」齊思奕道:「有些事情,他也該操操心了,只在邊關打仗也太便宜他了。」
「你讓凌遠假扮你?」顧桑苗滿臉懷疑地圍著他轉了一圈:「你兄弟二人雖然長相有相似之處,氣質相差也太遠了。」
「不是有你這個千千妙手嗎?不怕!再說了,我們可是一個爹生的。」
那晚齊凌遠就回來了,風風火火的也沒說去見柳側妃,直接闖進顧家。
顧桑苗看著臉色黝黑,卻英武不凡的齊凌遠,心中不由升起老母親的感嘆,有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欣喜啊!
「凌遠,你黑了,壯了,現帥氣了。」
「哈哈哈,那當然,每日與將士們一同操練,上陣上敵,可不是白挨的,是不是比大哥帥多了?嫂子有沒有後悔?我可以連你和侄兒一道接走。」齊凌遠爽朗地大笑,明暖的笑容帶著陽光的味道。
「我最近正在研製一種粉劑,聽說沾上一指甲蓋這麼多,就能讓人渾身癢三天,不摳得皮破肉爛不會好,還只在老鼠身上試過,到了要找人試藥的階段,你回得正好。」齊思奕笑容清淺地說道。
齊凌遠打了個冷顫,高大的身子一閃,躲到顧桑苗身後:「嫂嫂,大哥欺負我。」
顧桑苗笑得直不起腰來:「他忙得腳不沾地,哪有時間研製什麼痒痒藥,嚇你的,再說了,他要敢用在你身上,我就把藥偷來,全灑自個身上。」
「夠義氣!」齊凌遠對她豎起大拇指,得意地對齊思奕一挑眉:「看吧,我如今也是有人罩的,你再也不能像小時候那樣欺負我了。」
「怎麼不去看母妃?」顧桑苗問道。
「當然要先看侄兒啊,我侄兒呢?長得像嫂嫂還是大哥?快抱過來。」齊凌遠道。
乳娘正好抱著誠哥兒過來,小傢伙許久不見娘親,正吮著手指眼淚汪汪地四處找。
顧桑苗將人抱了過來,一見娘親,小傢伙就破涕為笑,揪著顧桑苗的衣襟頭就往裡鑽。
「沒餵他啊?」顧桑苗問道。
「小主子認人了,奴婢喂,他不肯吃。」乳娘尷尬道。
顧桑苗便要將人抱去裡屋餵奶,手中突然一空,娃被人搶走了。
「你就是誠哥兒?」齊凌遠將人舉得高高的,仔細打量。
齊哥兒頭回見他,突然被陌生人抱著,眼裡立即包了一大泡淚,但他喜歡舉高高,以為齊凌遠要跟他玩,那泡淚只滴了兩滴下來,就張著無牙的嘴咯咯笑,卻不知,嘴一張,口水成線地往下流,齊凌遠那張英俊的臉上便如淚水般流了兩條水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