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哥兒平素少吃甜食,那豆糕香軟甜糯,正適合小孩子吃,他立即吃得叭嘰叭嘰的,忘了自己被陌生人抱著,更忘了哭。
「好吃嗎?好吃還有。」許尚武一隻手托著誠哥兒,微笑著逗他。
誠哥兒喝完,眼巴巴地看著他指間的豆糕。
他笑著餵他:「慢著點,這張小嘴,長得跟你娘一樣,不知長大了會不會哄小娘子。」
「哪裡像我了,明明就象他爹。」誠哥兒的長相確實更肖齊思奕一些。
「是啊,他爹就是有一張巧嘴,會哄小娘子,不然,他就該是我許尚武的兒子。」許尚武道。
兩人說著話,誠哥兒嘴裡的豆糕吃完,見他遲遲不餵自己,捧住他的手自個啃,許尚武被糊了一手的口水,笑道:「這點倒像極了他爹,討不到就搶,還悶聲搶。」
小孩子容易吃飽,不餓了就一雙大眼滴溜溜亂轉,似乎才開始打量這個一直抱著自己的大個子。
「怎麼?想記住我的模樣?」許尚武玩笑道。
誠哥兒咧嘴笑,然後突然出手揪住他的鼻子,小孩子雖然手勁不大,小手指卻靈巧得很,一下子摳進了他的鼻孔,顧桑苗無奈地想要將他抱過來:「這小子皮……」
誰知許尚武扒啦下誠哥兒的手,一口咬住他胖呼呼的手腕,
似乎有些疼,誠哥兒嚇了一跳,兩眼立即含著兩泡淚。
「不許哭?疼不疼?」許尚武板著臉道。
誠哥兒終於哇地一聲大哭起來,轉身撲向顧桑苗懷裡。
許尚武卻不放,拎著誠哥兒的耳朵擰了一下,誠哥兒受疼,更要哭,他卻頭臉鑽在誠哥兒的小肚子前摩挲著,誠哥兒不受癢,破涕為笑,抱著他那顆碩大的頭咯咯不停。
顧桑苗鬆了一口氣,她為自己方才的擔憂感覺愧疚,對所有大梁的人來說,許尚武或許是十惡不赦的大魔頭,但於她,他沒有惡意,甚至捨命相護,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傷害自己的兒子?
到此,酒已然全醒了,許尚武抱著誠哥兒坐在草堆上,正用草編著小兔子,誠哥兒也有樣學樣兒,纏了滿手的草,扯也扯不開。
顧桑苗就坐在一旁看他二人玩耍著,誠哥兒玩了一陣就倦了,爬到許尚武懷裡揪他的鬍子,許尚武則將他的手指含在口中假裝咬他,誠哥兒也不怕,咯咯笑,一個不小心,又會去揪他的耳朵。
顧桑苗倦了,也歪在草堆里看他們兩個玩,不知不覺中,竟是睡著了。
再醒來時,她的人在馬車裡,春兒抱著誠哥兒坐在一旁,而立冬則在趕車。
顧桑苗有種隔世之感,許尚武呢?還有帶出去的那些侍衛呢?齊雨柔去哪了?
一肚子疑問。
「主子您醒了?」春兒眼圈紅紅的。
「出什麼事了?」顧桑苗問。
「不知道,奴婢暈了,醒來時就在這裡,還好主子您和哥兒都在,要不,奴婢還真是……萬死不能辭。」春兒道。
「什麼萬死不萬死的,關你什麼事。」顧桑苗瞪她一眼,這孩子最近動不動就要以死表忠心,又沒誰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