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知行家中有一妻五妾,但平日間最愛去的,還是黑水城頂極妓院如意樓。
如意樓最近新來個花魁娘子,長相不算是絕美,通體卻有股子憂鬱高雅的氣質,又不苟言笑,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情,任誰去了,都是淡淡的,如一朵開在雲端中的凌宵花。
男人就是賤,越是這種可遠觀,不可近玩的尤物,越招人心養難奈,能調起人的征服俗,尤其是當這個女人被許多男人熱捧並趨之若鶩時,想征服她而達到勝利者的地位,可以極大的滿足虛榮感。
何況,那女子並不是一味冷清的寡淡之人,她會暗律,有把清亮優美的嗓子,尤其是一曲歌舞,更是猶如天仙,最難得的是,她的舞姿很少公開,只對她看得上眼的人獨舞,雖然盛名在外,黑水城中,真真能有幸一觀她舞姿的人,並不多。
而劉知行也是此女眾多粉絲之一,而且還是超級粉絲。
原本在黑水城娛樂行中只排中等的如意樓,因此女的出現,一躍而居頭榜,幾乎天天賓客滿門,生意火爆。
這一日,劉知行一下值,便換了官服,忙不迭地跑去了如意樓,可老鴇卻告訴他,雪微姑娘已經有客人了,頓時氣得吹鬍子瞪眼,但他也知那雪微姑娘的脾氣,惹惱了她,任你花再多銀錢,也不肯露面,更不會接待你。
所以,只好忍著。
「哎呀,讓劉大人空等,怎麼好意思呢,不若奴家替您叫另外的姑娘吧。」老鴇熱情地招呼著。
「不用,本府今天只等雪微。」劉知行沒好氣地喝了一口酒道。
「唉,要說我家雪微啊,原是官宦人家的女兒,若非父兄犯了事,早嫁得一戶好人家了,哪裡需要來做這等營生啊。」老鴇為劉行知斟滿酒道。
「她是何方人士,家在何處?父兄是朝中官員麼?」
「不是,她呀……」老鴇悄悄湊近劉知行,悄聲道:「許知懷您知道吧,許家被當今攝政王給扳倒後,便樹倒猢猻散,她的父親就是許相的族弟,還是未出五服的堂兄弟呢,原也是正進的進士老爺,只是官職不大,後來許相騰達了,自然也跟著水漲船高,平步青雲,聽說官至刑部給事郎中,在京城的五品可比地方上的四品不差呢。」
劉知行深以為然地點頭:「所以,後來許氏一族全都遭殃了嗎?不是說,攝政王仁慈,並沒有行那誅九族之事?」
「攝政王仁慈是沒錯的,只是雪微姑娘的父親原是得罪過攝政王妃的,聽說許大將軍過去與攝政王一道爭奪這攝政王妃,曾將王妃囚禁過一段日子,而王妃呆的牢房,就是雪微的父親安排的,隱密得很,王妃在那裡受了許多折磨,聽說足足四天不給水不給飯,王爺找了許久才把人救出來。你說王爺那麼愛王妃,能容雪微的父親麼?」
「這倒也是,所以,她就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了?確實是個可憐人。」劉知行點點頭,深表同情。
「可不是嗎?我家雪微啊,也不是故意高冷什麼的,只是一般的俗人,她都看不上眼,要知道,她也是熟讀四書五經的,聽說曾經寫過一篇策論還在京城名動一時呢,所以啊,她只喜歡讀書人,如大人這般進士出身的,更是高看一眼。」
「真的嗎?」劉知行不自信地撫著自己突起的將軍肚,歲月不饒人啊,想當年,他也是翩翩美少年一個,如今人到中年,翩翩不復存在,走路快了還會喘粗氣,早已不復當年的瀟灑了。
「大人是儒雅之人,雖然年歲大點,但到底雪微也是風塵女子,雖然身子還是完璧,她也知人言可畏,正經的書香門弟的年輕公子,又豈會聘她為正室,這身價嘛,肯定要降一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