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嘴角微扯,露出一絲笑意。
兩人繼續一前一後地走著,中間隔著些距離。
施銀弟覺得和這和尚聊天,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你傷不了棉花一分一毫,自己反而有氣難發。她調戲地說了句,「我以前聽過慘綠少年這詞,原想這詞十分奇怪,見著你了才明白,這話倒是十分妥帖的。你爹娘把你生的這麼好,你怎麼出家了。」
渡一時間想要逃避這個問題,做和尚確實不是他心中所想。不過和道士相比,他覺得做和尚容易些,壽命也許能長些。做和尚的話,不必煉丹,還要把明知道是毒藥的丹藥服用下去。
「我自無心於萬物,何妨萬物常圍繞。」渡的眼睛深邃且暗沉。
這話一出,施銀弟忍不住笑出了聲,「左右不過是逃避罷了,說的那樣冠冕堂皇做什麼?」
渡也笑了,「姑娘說的不錯,貧僧不過是個膽子小的。姑娘來西門關,怕也是為了逃避什麼。」
施銀弟的面容冷了下來,眼中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悲傷,片刻後才說道:「若是真能逃掉,那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可怕的是根本逃不掉。」
渡沉默了下來,兩人再也沒開口說話。
兩人穿過街道,路人對這個漂亮和尚還是挺留意的,遇到熟人時,施銀弟難免要打招呼,渡就跟著她莊而重之地雙手合十,默念佛號,配上那張慈悲為懷的臉,倒是相當有得道高僧的氣質和風度。